24、狠辣冷酷杀手

黑龙江沿岸盛产沙金，其流域的百条支流河汊两岸，到处都蕴藏着丰富的黄金资源，素有‘三千里金镶边’的美誉。而在这‘三千里的金边’里又以漠河金矿和观音山金厂和都鲁河金矿最为著名。
观音山金厂和都鲁河金矿其实在同一个区域，都在小兴安岭东端余脉，位于黑龙江与松花江会合夹角地带。满清官府为了便于管理，把这‘金三角’区域流向黑龙江的金沟归了观音山金厂，流向松花江的金沟都划给都鲁河金矿。

观音山金厂在‘金三角’区域的东北部，其管辖的乌拉嘎河、嘉荫河和太平沟都是发源于小兴安岭纵深处，向西北注入黑龙江，其所有的沟沟岔岔里，都埋藏着丰富的黄金资源。

都鲁河金矿在‘金三角’区域是南部，其管辖的都鲁河和梧桐河都发源于小兴安岭东端余脉茫茫林海中，往南流注入松花江，两条河的数十条支流沟谷中，同样是富集的金窝。

‘闯关东’的流民们曾像汹涌奔腾的江河，流向这块自然资源得天独厚的边陲宝地，来这里圆他们的致富之梦，形成空前的淘金热潮。据史料记载，光绪十五年，仅太平沟矿区淘金矿丁就有两万余人。要知道：当时整个黑龙江将军辖区1840年只有25万人口，光绪十五年（1889年）人口也就是100万左右。

不过观音山金厂和都鲁河金矿自庚子年起，主要的金沟都被老毛子占领、掠夺，而掠夺的‘帮凶’则都是为一口生存之食而奔波的勤劳而且麻木的中华儿郎们。

来自直隶河间宁津的汤铁林就是‘帮凶’之一，但他意识不到自己正在帮助俄国人掠夺属于自己国家的资源，他只是想填饱自己的肚子，积攒些钱，买十五亩地，安安稳稳过自己的日子。至于国家，他的认知里，国家是满清的，与他没什么关系，仅有的关系也就是交税和纳捐，还都是让他吃不饱的原因之一。

汤铁山兄弟金、银、铜、铁、锡五个，姐妹各一，合上父母九张口，五亩旱地，一年四季稀的都喝不饱。兄弟中排行老四的汤铁山自记事起，就很少吃饱过肚子。待到他15岁时，七个兄弟姐妹就都到了饿狼的年纪，家也就到了非散的不可的时候，于是他跟着三个哥哥来到了这个遍地是金的地方。

但这地底里的金子是官府的专利，他们挣的只是淘金的苦力钱，金把头还要克扣部分，到手的苦力钱也就七成左右。不过四兄弟都能出力，又没有吃喝嫖赌的毛病，老天也照应，挖的坑有一个在金脉上，省吃俭用的，一年下来还真积攒下了二十一个大洋。

正当哥四个觉得有盼头的时间，第二年夏秋之交一场瘟疫降临金沟，矿丁们有三成犯病二成见了阎王，他们老二银山没能躲过这一劫，四兄弟的全部的积蓄也就归了药铺、棺材铺。

第三年劫后余生的三兄弟咬牙又开始了埋头苦干，却赶上庚子国难，当年七月老毛子挂着双头鹰旗的兵船炮轰了太平沟镇，并登岸烧毁了观音山金厂督办衙门，杀了不少督办衙门的官员、兵丁和参与反抗的矿丁。哥仨为保全性命和其余矿丁四散而逃，慌乱中汤铁山逃进了深山，与大哥三哥失去了联系。待饿得受不了，回到乌拉嘎北沟时，这里已被老毛子霸占了，他也就成了老毛子的北沟金沟矿丁，而且一干就是三年。

相比较而言，老毛子虽然强横，但只要你顺从、不逃跑、肯干活，比官府和金把头还是要好那么一点。帮老毛干活，吃得比给官府管金沟的时候好，钱也没人克扣。只是老毛子不让他们离开金沟，绑在金沟西边山坡树杆上的二个逃跑矿丁的尸首就是他们的警示。另外，老毛子冬天也不停工，只要能挣钱，冬天干活汤石林也是愿意的，只是这种先打竖井然后在冻土下打洞掏沙的做法实在是太危险。听说塌陷了三个井，死了五个人后，汤石林和矿丁们都不想下井了，但都拗不过老毛子的刀枪，只得又乖乖地当起了地老鼠。

“当当…”

听到晚饭的钟声，汤石林和同伴从土洞里爬了出来，用雪擦了擦手和脸，然后拖着疲惫的身躯和同伴向食堂赶去。

食堂是分发食物的地方，每人凭工牌领一份饭菜到自己的宿舍吃，食物是定人定量的，去早去晚都有份，因此，大家的到食堂的脚步都是不急不缓。

和平日一样，一路上不断有人从地洞里爬出来，加入他们缓慢行走的队伍。只是今天还有十来个人是从一边树木里跑进来的，仔细一瞧还都不认识，不过汤石林也没有在意，因为老毛子时常会抓些新的壮丁补充劳力的。

很快这些从树林里出来的十来个人的反常举动，引起了汤铁山的注意。这些人不像他们一样结伴而行，而是迅速散布在人群里。更奇怪的是一进食堂，他们都不像其他人那样，远远地躲着管理他们的老毛子，反而有意往老毛身边凑。

突然，站在食堂中央腰间别着短枪、手里拿着短棍的老毛子身后的陌生汉子，伸出左手捂住老毛子的眼睛往自己的怀中一扳，同时右手亮出了一把亮闪闪的匕首，在老毛子的左脖子上一划，然后左脚一伸，左手往侧后一带，手上的老毛子就横着向左侧飞了出去。紧接着他又冲向一边的另一个老毛子，这个老毛子正惊愕地看着他，直到匕首插进自己的腹部也没有做出任何的反抗，只是从裤管里流了热呼呼的一滩尿。那人左手抓着老毛子的胸襟，眼睛紧盯着老毛子扭曲变形的脸，右手中匕首一搅，左手跟着轻轻一推，老毛子软软地倒了下去。此时，刚才飞出去的老毛子也停止了挣扎、没了动静。

几乎在同一时间，与这猛汉同来的其他的人也出了手，都是一样的匕首，或割喉、或掏胸、或刺腹，手法虽然不同，但都是异常的狠辣、冷酷，瞬间十二个老毛就无一例外地倒在了地上。

“都别出声，谁出声就杀了谁！”

正当大家从惊愕中反映过来，刚要发声惊叫之时，刚才连杀两人的汉子，恶狠狠地出声制止，胆小的矿丁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这些袭击老毛子的人都是东北义勇军干部培训队一小队的学员，领头的小队长就是刚才举手之间连杀两人的王德麟，一小队的任务是解决食堂的老毛子。据点里的其他老毛子由二、三小队负责。

见已经控制住了局面，王德麟在自己肩头上的对讲机的送话器上一长二短击了三下，然后一边等着其他小队的成功的信号，一边出言朝食堂里蹲着的矿丁说道：“我们是来救你们的！你们都给我乖乖地在这吃饭，谁都别乱跑！谁要不听，这些老毛子就是榜样！”

“哥！司令说尽可能抓活的，我们一个没留，司令会不会批评我们。”身上沾着斑斑血迹的王德瑞来到哥哥的身边，提醒王德麟做好应付司令批评的准备。江海山的子弟亲信和五虎的子弟亲信基本上都进了军官培训队，这有希望小组有意拉拢的因素，另一个原因是这些人都经过严格的训练，各方面都要比一般的胡匪高出一层。

“在大青山的时候，老毛子可怜过我们的弟兄吗？你忘了咱爹是死在谁的手里？我要杀尽了老毛子，为咱爹报仇！”王德麟先在弟弟的耳边轻轻地嘀咕自己报仇的心思，然后朝一边看着他的学员说道：“在二三小队没有完成任务以前，这老毛子随时都有可能对我们的行动构成威胁，杀死他们是最好的选择。”

“对！谁知道这些老毛子会不会突然大叫、或逃跑。”说话的是学员中年龄最小的单成彪。单成彪是五虎义子中的老五，他的四个哥哥现在都是司令部卫士，跟司令到三姓城的时候都见了血、立了功，在一起的时候经常在他面前显摆。这次任务他要是不见血，那以后简直就没法抬头，因此，刚才的行动中他也非常的狠辣，也是连杀两人。

“噗…噗噗”

王德麟肩头上的对讲机传来了一长二短的敲击声，他脸上严肃的神情马上被开心的笑容所取代，大声说道：“行动成功！”

“万岁！”10个学员同时欢呼了起来！

“第一次能这么完满地完成任务，得好好表扬表扬！”站在北沟一侧山坡上观察的赵震宇，见下面发来行动成功的信号，非常满意地朝一边刚放下望远镜的张泽华说道。

“这三十个人可是从600多个胡匪中挑出来的猛汉，基本上都见过血的，部分还嗜血。偷袭、打闷棍又是他们的专长，我们的战术布置非常适合他们，对付这么一帮武装平民还不是小菜。”张泽华朝赵震宇撇了撇嘴，然后回过身来朝警卫员戴成虎命令道：“通知教导连进驻北沟！”

“是！”戴成虎立正回应后，转身朝山后教导连隐蔽地跳去。

“戴成虎的老五单成彪就是一个嗜血狂，过年才十七岁，长得跟小牛犊似的，伸手还非常灵活，小脑瓜转得又快，是个天生的特种兵，等这次任务完成后，把他塞到侦察小队去。”张泽华看着离去的戴成虎，脑海里突然冒出了单成彪的狠样。

“看来你的特种兵情节还是很重啊！要不我留下来帮你练出一个排来。”希望小组已经通过了去美国的人员名单，赵震宇就在其中，想打仗的他有些不甘心。

“我知道你想帮帮我，但你留下来是绝对不可能的。因为你到美国去，对我的帮助更大，我的经费和武器还指望你们呢！”张泽华一边示意下山，一边反对赵震宇的想法，然后一脸的憧憬：“你上次跟我说的，只要有条件，火箭发射燃料和云爆弹所需的环氧乙烷，你很快就能约给我弄出来。刘帅也吹了，只要你把这两样东西给他，他马上就能给我造出火箭发射器和云爆火箭弹。我恨不得现在就把你们踢到美国去，你还想留下。”

张泽华边说，边快速地往山下走，突然停下来，回头盯着赵震宇：“你不是糊弄我吧？”

赵震宇不屑一顾地说：“化学这东西，知道了原理和大概的方法就不是什么难事，糊弄你干什么！你也太小人了吧？”

“那你整天想着留下做什么？打起仗来，你还能比云爆弹火箭更管用？”张泽华这话是早就准备好的，说完一脸狡诈地看着赵震宇。

“你个死样！”赵震宇明白中了张泽华的套，抬腿就是一脚，对他了如指掌的张泽华一闪让过，然后转身向往山下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