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长安收徒生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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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青柳早早地起床洗漱,坐在门口的石头上等待着自己的糖人,那神情,倒是十分的虔诚。
“青柳,你不去找师父吗?第一天,还是去见见师父吧。”成熙师兄看到小师妹坐在石头上发呆,微笑着出声提醒,原以为小师妹自己会去找师父的,可是没想到这小师妹这般愚钝,昨日的机灵乖巧不知都哪里去了。

青柳一阵慌乱,要去见师父了,可是陆长安还没回来,惨了惨了。如果师父没有看到拜师礼,会不会以为是自己偷吃了,虽然自己真的很想吃。

“师兄,我就去,你先走吧。”

“师妹,走吧,我们一起去。”成熙热情相邀。

青柳忙道:“师兄,你先去吧,我忘了我还没带琴。”

“没事,我等你一会儿。”成熙微笑着,十分大方的表示道。

“……”青柳欲哭无泪,只好磨磨蹭蹭的抱着琴跟在师兄后面。

“青柳,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昨晚没睡好?”成熙师兄关心的问道。

“没……睡得还不错,多谢师兄关心。”青柳强笑道,睡得还不错,然而大早上还没有吃到糖人就遇见了你,这才是不好的原因。

陆长安看着到手的一把亮晶晶的糖人,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一个转身就来到青柳的竹舍前,但却没有看到青柳。陆长安神识肆无忌惮的展开,感受到小妖的气息后微微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这是要去桃花林?陆长安安静了下来,既然找到了那丫头,也不怕她再戏弄自己,只是没了那只小妖,人生实在无趣。

“这棵小树苗有些碍眼啊,不如砍了。”陆长安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但听到这话的老槐树却吓得身躯颤了颤,又怕惊动了这位爷,连忙站得笔直。

“又是一只小妖,你和那只柳树妖是什么关系?”陆长安伸出自己好看的手,‘轻轻地’摘了一片叶子。

老槐树忍受着失去头发的疼痛,心惊胆战变成人形,道:“我很喜欢小柳条这孩子,她于我有缘……”

“你喜欢她?”不等老槐树说完,陆长安似笑非笑的盯着他问道。

老槐树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答道:“不是,我……我把她当妹妹看。”说罢,威压顿时无影无踪,老槐树松了口气,但是却有些难过,小柳条儿怎么招惹了这么个厉害的人物,自己这本事,上万个树叶都不够人家摘的,可怎么办才好。

陆长安看了看仍然战战兢兢的老槐树,一双丹凤眼转了几转,问道:“你们那边的妖怪是不是都长你这样?”

老槐树一惊,这是什么问题,难不成我长得太过俊美遭了这魔头妒忌?

“都像你这么丑?”陆长安补充道。

老槐树忍耐住内心的伤痛,“嗯,他们资质不够好,都跟我一样……一样丑,有的比我还丑。”

老槐树不停地劝自己,要心甘情愿的承认自己丑,一定要心甘情愿的,但还是忍不住一阵难过,修为差,就得承认自己丑么……

“怪不得。”陆长安皱着眉头,有些嫌弃的看着老槐树,突然说道,“不然,我收你做徒弟?”

老槐树松了口气,拜个师而已,不会丢掉性命的。况且他那么厉害,应该会有很多厉害的长生秘术。于是老实的跪下行礼:“青槐拜见师父。”

陆长安点了点头,丢给他几本功法,“自己去看着学吧,学不会也别来找我。”

老槐树:“啊……”

陆长安看到老槐树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也有点不好意思,“我是魔,你是妖,我不懂妖法,你自己学吧,还有我是看在那只小妖的面子上才收你为徒的,别太难过,像你这种资质差的,让玉皇老儿来教也没什么差别。”

老槐树看着陆长安那张线条冷硬,帅气异常的脸,突然抑郁了,资质差就算了,还丑……

“小妖儿以前是个什么样子的姑娘,也是这般泼皮无赖?”陆长安突然很想了解这么有趣的小妖,以前是什么样子。

老槐树只得一一讲来,从青柳刚开始修炼到遇见陆长安,大事小事一件都不敢遗漏,只希望好好讨好这个便宜师父,从他那里讨回来几本长生秘术。

——*——*——

青柳好不容易捱到桃花林,一直想着如何向师父提起拜师礼的事情,还有陆长安答应给自己带的糖人。青柳心不在焉的神色被白衣琴师看了去,以为是小姑娘头一次离开家伤心的缘故,随便找了个理由不谈琴艺,让她熟悉熟悉环境,谁知这小姑娘竟毫不做声。

“青柳?”白衣琴师好听的声音让青柳回过神来,忙应道:“师父,怎么了?”

白衣琴师无奈的笑了笑,没想到这小丫头居然这么想家,不如放她几天假好了,“青柳,你明天且下山回家去……”

“师父,徒儿真心想留下,请别赶徒儿走。”说着青柳的眼泪就掉了下来,青柳是真的伤心了,妖精拜师学艺怎么就这么难,时时刻刻掩饰自己的身份就罢了,还要担心被师父赶走,这才第一天,便如此艰涩,以后该如何安好。

白衣琴师一阵尴尬,看着抹眼泪的青柳,语气不由得温柔了起来,“师父想让你回家呆几天,上山的时候太匆忙,没来得及去看你的父母,是师父想得不够周全了,师父没有要赶你走的意思。”

青柳这才安下心来,胡乱找了借口搪塞过去,匆匆离开了桃花林。生怕琴师提起来拜师礼的事情,青柳一只小妖,身上除了妖气什么都没有,那唯一的老槐树买给自己的糖人也没有了。

青柳提心吊胆地走到竹林,远远的便看见陆长安对着一颗小树苗傻笑,“哎,这算是欺负小树苗吗?”

陆长安早就发现了青柳的到来,只是他懒得躲开,也不屑于躲开,指了指老槐树,“这是我的丑徒弟,他在给我讲笑话。”

老槐树被丑字折磨的快要崩溃了,一个不留神被自家师父提溜着,变成了原形。繁茂的枝叶遮住了大半个竹舍,粗壮的枝干纹理清晰,树的根部隐隐约约有一块被烧焦的痕迹,正是妖山上的老槐树。“老槐树?真是你,好巧啊!”青柳围着老槐树转了几圈,打量了许久,才缓缓说道:“早知道就该把那棵小树苗砍掉,烧了。”

老槐树叹气,连连道:“我还不是担心你,你第一次下山,与人类相处难免会出漏洞,被人盯上了可怎么办。”说完偷偷瞄了一眼陆长安,见他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才松了口气。

“对了,他刚刚说丑徒弟……你认他做师父?老槐树你眼睛瞎……真是雪亮。”

青柳想起来糖人,偷偷瞥了一眼陆长安,继续说道:“老槐树你简直太聪明了,陆公子那么厉害,一定会让你得到长生的。”

“你想长生?”陆长安的声音冷了下来,淡漠的看着老槐树。

“是,请求师父传我长生秘法,我这一生别无所求,只求能够活得长长久久。”老槐树恭敬地跪下,声音颤抖着,如果真的能够活到再见她的那一天,自己真的是死也瞑目了。

“你是猪脑袋吗?还想长生,世间几人能得长生,休要在这里胡言乱语,丑人多作怪。”陆长安不知想起了什么,情绪有些激动,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指节被捏的咯吱咯吱作响,“就算我有长生秘法,我也不会交给你,你死了这条心吧。”

“你怎么可以这么小气,老槐树身为你的徒弟,你不肯传授他想学的东西,还叱骂于他,你究竟懂不懂什么叫为人师表?”青柳听到老槐树被叱骂,忍不住反驳道。

“本王怎样不用你这评判!”陆长安的声音冷冷的,心里没来由的烦躁,把带来的糖人随意一丢,头也不回的走出竹林。他们懂什么?什么都不懂,世间哪里有所谓的长生,只不过都是玩弄人心的家伙搞出来的罢了。顶级的长生秘法?他有,有的是,可是真的值得吗?

老槐树默默捡起来散落在地上的糖人,那些亮晶晶的糖人外面都有一层薄薄的光芒,被人施了法,沾染不到一丁点灰尘。

“其实我不怪师父,小柳条,你不要那么生气,给,你的糖人。”老槐树有些感动,想到小柳条竟然肯为了他与师父吵起来,便又觉得很担心,生怕他因为这件事怪罪青柳。

“我不要,谁要吃他的东西。”青柳瘪着嘴,硬气道,但不停的瞄着糖人的眼睛却出卖了她的心思。

老槐树有些好笑,将手里的糖人递过去,“这又不是他做的,吃了又怎样。”

青柳依旧有些犹豫,但终究还是没忍住食物的诱惑,接了过去。

“柳条儿,你可知道他是什么身份?”老槐树随口问道。

青柳摇了摇头,舔了一口糖人,回答道:“不知,只知道是师父的朋友,法力很高。昨天晚上还把我的糖人抢走弄成了碎末,着实有些可恶……”

“什么?师父他昨晚竟然来了竹林?”老槐树震惊,而后又想到他那高强的法术,心里有些释然,又有些后怕,幸亏没出什么大事。

老槐树深深地吸了口气,道:“小柳条,以后小心些罢,他是魔,而且极有可能是比较厉害的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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