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被袭者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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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走出十来分钟停到了路旁一个小院内。单恒远着我们下车又沿着大路步行了十多分钟忽又停下来冲前面出几声维妙维肖的猫叫。
片刻后前面回应以同样维妙维肖的猫叫。单恒远向伟人点头示意这才与伟人领着我慢慢走过去。

这处是个高地已可望见大片的房屋远远近近灯光点点。单恒远带路侧穿过路旁大丛小树木走出十多米转入另一丛林内立刻看到六七人或坐或立。

当头一人迎上低声道:“强哥?”黑暗中根本看不清那人是否见过仅能勉强辨出是个人而已。

伟人走近低声话:“是。三哥呢?”

“鹰哥、虎哥和七哥带着阿南几个先去了那边守着叫我们几个留在这儿等强哥和远哥说是明早两点钟准时下手让我们先在这儿休息到时再过去。”那人恭敬地回答。

伟人侧头对我道:“老植你要不要先睡一觉?一点半时我们再过去。”

我透过树间缝隙望向那边房屋群:“还没到吗?”

“这是在镇外”单恒远解释道“灰狐住在镇上。老植你可以先睡一会儿到时我叫你。”

我哑然失笑道:“也要睡得着啊。”

单恒远体谅地在黑暗中点点头:“我差点忘了你是第一次跟我们一起行动是紧张罢?这很正常的记得我第一次参加门里的行动时紧张得几乎站不稳;见得多就习惯了。”

“我可不行”伟人已开始伸着懒腰坐到草地上“得先睡一觉否则呆会儿恐怕没力气。”

我讶然看向他时单恒远在耳边悄声道:“强哥身体不是很好所以几位大哥每次行动前都给他留下休息的时间——义字门里也只有他有这么高的特权了。”

末一句话点出伟人身份之特殊令人愈觉好奇他在义字门里是怎样的角色。我转目去留意之前就留在此处的那几人随口道:“伟人身体确实不怎么好……”

单恒远呆道:“伟人?”

我想起这是在学校里给他取的绰号改口道:“就是林强——那他还参加这种体力型的行动干嘛?”

单恒远拉着我坐到一处既可眺望远处又不虞吵到伟人的地方声音里透出少许自傲:“义字门中人以义当先;大家都在强哥自然不肯不顾义气独离险地。”

为免弄出太大声响两人均是蓄意压低音量。我趁机问道:“单哥你入义字门很久了罢?”

“三年多……”单恒远的声音略有一点惆怅“三年前刚毕业我就加入了义字门。”

“为什么要加入呢?”我脱口而出。

单恒远的脸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半晌无语。我歉意大生猜到他定有一番心事忙说道:“对不起我不该问的——你当我没问过吧。”

“没事。”他长长吐出口气好像才从某个深沉的噩梦中苏醒过来“没什么大不了的说来不值一哂我是被毒品害了才会想到加入义字门。”说着轻轻一叹。

我吃了一惊立时想到别处一时无语。

“你别误会听我说完就明白了。”他显然猜到我的念头悠悠接了下来“我本来有个女友是在大学时认识的准备毕业后结婚但……现在她在戒毒所里。”

这一句又是出乎我意料一时又无语。单恒远再叹出无限惆怅的一口气:“就因为她后来又生了一些事。那时候我才明白过来毒品是什么样的玩意儿颓废了一段时间后来遇到强哥就跟着他加入了义字门。并不为其它只因为义字门嫉毒如仇。我誓有生之年跟毒品不共戴天。”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令我感受到他深刻的恨意亦体会到他是何等重视那段被毒品毁却的感情。以前听闻毒品的故事都是隔离的今天才第一次听到被它害了的人亲口说出对其的看法我不觉生出奇怪的感觉。

两个人呆坐一会儿我想起之前以为他被义字门用毒品逼得不得不加入的念头暗觉好笑;又想转移单恒远的情绪便另找个话题谈了起来。

时间迅过去。当我拍死近三十只不幸的蚊子时时间指到了一点半。

灰狐的住处不但在镇上而且就在当街的一所显眼房子内。很难想像到这种杀手级人物会选择这种表面看来最不安全的地方作落脚处。

“正因为常人想不到才显出他的高明处。”被唤醒的伟人精神百倍眼中射出平时难以见到的精光面容却出奇地冷静。

这时四处的灯光已快灭尽四外俱寂只偶尔从夜中传来一两声枭叫。我们一行十人已潜入镇上隐避处离那房子足有一条街的距离但仍能清楚感觉到它高达四层的鹤立鸡群。为防万一和产生误会伟人派了一人过去与三哥一伙先接触。

单恒远忽然道:“有点不对劲。”

我本已紧张的神经又是一绷。伟人沉声道:“小天去了几分钟?”他指的是刚才先派去那人。

“六分钟——以他的动作最多只要四分钟就该可以回来的。”单恒远的声音亦沉下来“我去看看。”

我心念一动正要说话忽然凝住伸手一把抓住得了伟人允许正要出动的单恒远:“别忙我好像听到什么声音。”后者不解地看来时我伸手止住他说话默然凝听片刻动容道:“有人惨叫!”

单恒远眼睛倏然睁大看向那边又回头向身后六人巡视一圈旋即摇头:“我听不到。”

“我眼睛近视很厉害”我淡淡道“所以专门练过听力这方面比别人要好一点。”

伟人断然道:“死人你带三个兄弟从侧边掩近我带余下三个仍走这条路记着不要到我前面注意周围的动静!”向我一点头“你留在这儿事恐有变。”

单恒远抗声道:“老植得跟着你若事情真的有变须防灰狐对你下手!”

我听出他对我实力的肯定还未说话伟人已否决他的话:“老植是外人任何人都无权把他牵扯到事情里面!”单恒远只得应是领着三人退出十多步从街道另一边潜过去。

伟人向我点头示意后带着另三人沿着前路躲躲闪闪地出动。

我心下开始明白为什么伟人如此年轻会在义字门有这么高的地位只从一句简单的人手分配便明白他不简单的智力——这么一来就算那边有人监视亦只能看到伟人等四人却无法同时注意到被一排房屋挡着的单恒远四人。

我从墙边探出半个头向外望去夜色下远近事物均朦胧不清。这个时段正是深夜与凌晨的交汇点绝大多数人都正安然会梦是偷袭的好时候。

视线越伟人四人的身影瞬间拉到灰狐所在那楼房左近。我略一考虑摸摸脸上蒙得严实的布条反身横窜过宽达八米有余的大街贴着与伟人相对的另一边贴着墙壁向前急窜。

黑社会的事我并不想参预但我不想自己兄弟有事——这种时候伟人依然让我呆在安全处可知他不但仍把我当兄弟还尊重我的意愿。

多年在山林的阴暗环境中摸爬滚打令我触觉比常人要灵敏许多即便是眼下这种程度的黑暗亦并不对我产生多大影响。我边注意着对街伟人等的动作边用眼角余光留意前后动静准备有意外时好及时帮他。

万籁俱寂中诸人前进时衣襟带出的声响和轻微的脚步声都清晰地收入我耳内。

直至掩至那楼房下面四围下仍无动静似乎一切安全。

我心跳提至高神经全副绷紧偶一自省才惊觉额头和手心都有冷汗浸出。

这时对街的伟人等四人横转入与那楼房相对的一条宽不过两米的小巷我正跟进突觉不妥眼角竟扫中小巷上方屋顶处有人影晃动同时耳中听到屋瓦被踩动的声音立时狂叫道:“屋顶有人!”再顾不得掩饰行藏扑了出去。

这一声恍若黄钟大吕霎时划破静寂直冲夜空。

我以最快度扑过街道刚好听到小巷内一声痛哼乱跌乱撞的声音同刻传出。我知再无迟疑的余地借冲力贴着墙壁猛跃而起在上升势子尽时双手稳稳抓住屋檐双臂与腰部同时较力侧翻上屋顶。檐边被我按碎的瓦片顿时纷纷而落在夜间份外刺耳。

屋顶一人不知是否被我能这么轻易地爬上屋顶惊慑住怔了片刻才懂得冲过来挥手就是一刺手中赫然一柄长过半米的薄刀。

只这片刻的耽搁已足够我稳住脚步。

刀尖疾刺而至。

我微向左侧偏出寸余顿时变作刀身从我腋下有惊无险地穿到我身后;同时前跨半步右手一把捏中他咽喉左拳闪电般在他头部一侧太阳穴处狠狠一拳不待他痛得挣扎开来左拳换掌切中他握刀的手腕。

薄刀应掌脱手掉到被我俩踩得狼狈的瓦片。

那人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眨眼间压过下面连番响起的痛哼萎顿倒地却是被我一膝顶在下阴处。他略一挣扎却从檐边滚摔下去顿时乒乓作响中夹惨呼不断。

这一切不过数秒间结束。我俯身拾起那把刀毫不犹豫地跃过小巷上空扑到隔巷相对的另一边屋顶上挥刀作势乱砍迫躲在这边偷袭的另一人无法上前来阻我寻得稳住脚步的空隙正要趁势前冲那人一抬手。我直觉地向侧边偏头冰冷的刀锋从擦颊而过。

飞刀!

那人后退两步正要掷出另一柄飞刀我已俯低身体冲至他胸下右手手腕一翻砍中他左大腿。刀刃抽出时这人步了同伴的后尘被我一脚顶正下阴向后摔入一户人家的天井中去了。

非是我心狠但这种敌明我暗的情况下若不下重手只怕今天到这儿的人无一能活着回家。

下面人家里传出人声但随即便止显然是被吓得不敢出声。

我不敢确定这人是否就是灰狐但亦顾不得追去细察向四周扫视确定再无人躲藏后正要跳下屋顶突然左肩如受重击带得我踉跄跌出半步。我强行凝力下腰硬生生定住跌势俯身跳下屋顶。

利刃破空声从头顶刮过。

这时我才觉到左肩处剧痛入心浑身冷汁瞬间全数涌出。

又是飞刀!

整个人刚一扑至地面我已炮弹般弹冲而出数息间穿过对街直扑飞刀来处。

对街另一条小巷内漆黑不见五指我有十分把握刚才两把飞刀便是从中射出。但扑至巷口却无法从黑暗中看出任何人的存在阴暗的深巷内似藏着极度危险的气息。

换了旁人或者会因此止步因自己根本看不见扑进去最大的可能是横着出来。但我绝无半分迟疑以最快的度左窜右扑地冲出巷内佐以忽左忽右的不定向冲势旨在令对方无法再摸清我的行进路线以飞刀相伤。

此是当前最佳的应付方法若我傻瓜般立在巷口犹豫敌暗我明等于给对方作练刀的活靶。但入巷便不同黑暗不仅对我不利同时亦对对方造成不便。

飞刀破风声骤起呼地从我身侧飞过。

这人听力相当高明竟能凭我的脚步声判断出我的位置若非我闪避得快早已中刀。

眨眼间窜出三四米。我直觉感到对手就在左近闷声不响地挥刀便砍出同时身体仍然不停移动。

飞刀并未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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