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婆娑无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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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说能取无间地狱果,何故名无间地狱耶?
此假立名,假立相,不必如名悉有其义。又此地狱,亦名无间,亦名热铁猛焰炽然攒射支体,亦名常于六触处门受诸苦恼,亦名自受业所招苦。复有说者,以于此中,无间无隙,可令乐受暂现在前,故名无间。

复有说者,生彼有情,其数甚多,无间无隙,故名无间。此说不然,所以者何?上品恶行,生彼地狱。世间有情,不皆能起上品恶行。如要修习上品妙行,方生有顶。世间有情,不皆能起上品妙行,是故生有顶者少。生无间者,亦尔。

依异熟果,说名无间。以诸有情,造大恶业,生彼地狱,得广大身。一一身形,悉皆广大。遍彼多处,中无间隙,故名无间。

【原文引自佛经《婆沙论》卷五经文】……

“什么事?”

邓兰兰的手中仍把弄着那支短笛,可她这一瞬间的眼神,却已经变得不再那么天真无邪和烂漫单纯,但却只有那么一瞬间。

“你今年多大了?!”

聂隐竟突然问了这么个,貌似驴唇不对马嘴的问题。

邓兰兰居然更是配合,竟然瞬间双颊泛起微红,微微低含羞的、埋怨般的低声嗲声嗲气的说道:“讨厌了啦,不害臊,问人家姑娘的芳龄……”她眼波流转间,含羞般目光一闪一闪的望向聂隐,接着又莺声道:“人家还小嘛,十八啦!不过嘛~~好像已经可以嫁人啦……”

聂隐‘无语’的看着她,险些从正坐着的网床上一头摔倒下来!

仿佛瞬间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哆嗦了一阵。随即,他极度‘无奈’和‘痛苦’般的侧了下头,使劲的一翻白眼,差一点没被她气得背过气去!

“你少在这气我!我跟你说正事儿呐,别拿‘哥’开心行不?!”聂隐轻声吼道。

邓兰兰露出满口的小白牙,嗤嗤的浅笑道:“人家说的也是正事呀,而且还是,还是终身大事呐!哈哈……”

聂隐实在是不敢再和这‘小妖精’纠缠,他实在跟她‘整’不起!

老聂低着眼,视线望着一旁的草地间,即无奈又痛苦的轻叹一声道:“唉!我是想问你,你知不知道五年前凤城百里之外,那次莲花堡农民起义的事情!”

邓兰兰的神情瞬间变得有些严肃,轻声道:“那时候我才十二三岁,见天的玩还玩不过来呐,哪有心情关心那些事情?不过,关于那件事情,后来我倒是听说过一点。怎么,聂隐哥你忽然问这个干嘛?!”

聂隐道:“我听说那里的五千名骁勇的起义农民,竟是被官府潘镇之流派去的仅仅两个人,用了不知道什么样的方法,居然全部歼灭剿清,而且几乎尸骨无存!手段竟残忍到几乎尸骨无存,并未尸横遍野,只见到血流成河……你,你知道是谁做的那件事吗?”

邓兰兰道:“关于这件事,后来凤城中的人,有哪一个不知道?聂隐哥,你又何必问我?!”

“是霍瑛和杨寰!”聂隐抬起头,眼睛直看着邓兰兰。

“怎么了?你到底想说什么呀?”兰兰轻声道。

“我听说,那是两个人魔鬼般的杀人狂!他们从来不会听从任何人的管束,甚至包括这凤城的主将潘镇!却只对一个人,俯帖耳般的惟命是从!那个人,就是你哥哥邓艾!”

邓兰兰:“……”

聂隐若有所思的望着她,视线一刻都没有离开过邓兰兰的眼睛,低声道:“我聂隐是个行武的粗人,话若说的不得体,兰兰妹子你可莫怪!”

邓兰兰道:“你讲!”

聂隐道:“这就使我想到,你们邓家富甲一方,财力几乎富可敌国!你哥哥邓艾,又是众所周知的,全力支持官府潘镇乃至对整个屠国,千般献媚、万般依从!可你是他的妹妹,却和目前唐家主事的唐宁,亲如姐妹!甚至象我这样,被他们称作杀人凶徒的人,昨夜被司马先生秘密从那座神奇的地下隧道送到这里来,你都一样可以前来,照常可以知道!难道,难道他们不怕你将这里的一切,返回头全部都告诉你哥哥吗?!!”

邓兰兰低下头,心不在焉的摆弄着手中的那支精美小巧的黄玉笛子,却没有出声。

聂隐依旧望着她,也没再多问。

半响,兰兰抬起头,透过头上的树影,望着天顶的流云。白云依山,朵朵飘零在蔚蓝的空际。

此时她的声音,也象流云一般的清.ap.幽、深远,一反平日里,似乎什么都无所谓,什么对她来说都不是问题。嘻嘻哈哈、顽皮任性的常态。

邓兰兰沉默良久,似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轻声幽叹般的说道:“我邓家,早年我的爹娘遇意外,双双早亡!从我还很小的时候,就是我哥哥带着我生活。这么大的家业,这么多的事情,这么沉重的一副担子,就全部压在我哥哥一个人的身上……”

“那就应该趴伏在那些鱼肉百姓的东西身后,摇尾乞怜,甘心做他们的鹰犬?!”聂隐的神情,竟变得有些敌对。甚至他望着邓兰兰时的样子,竟忽然显得是那样的陌生……

兰兰微微的低下头,神情此时竟有些痛苦。随即又抬起头,眼波望向远山。丝丝秀随风轻舞,那样子很是动人!

她仿佛陷入曾经美好的回忆之中,悠悠的轻声道:“其实,我最早认识唐宁姐姐的时候,爹娘还在呐!而且我的哥哥,还没有得上现在这种怪病。他好贪玩的,常会跑到宁宁姐和那些蒙古摔跤武士,学习摔跤格斗的地方去看!宁宁姐也偶尔会被他带到我家里来做客,我们还一起去打猎、到城外的山中……所以,几乎是从小,我们就在一起玩耍,当然亲入姐妹!”

说到这,邓兰兰把手中的黄玉短笛,在指尖灵巧的转了数圈。晃动手腕间,那支玉笛子竟象变戏法一样的消失在她,小巧玲珑的手指间!

“呵呵,想不到,兰兰妹子还会变小戏法!”聂隐目光没有一丝闪动,仍接近陌生般的神情望着她。

兰兰低声道:“这个小把戏,就要做障眼法!也是我哥教我的!他还告诉我,小的障眼法可以瞬间挪移随身的小物件,甚至一个人的方位!大的障眼法,甚至可以顷刻间移走山川河流!而最为玄妙之王者,甚至可以斗转星移,变换时空!扭转过去和未来!”

聂隐听着这小丫头此时正侃侃而谈,神情竟忽然变得有些茫然!他一只手,正紧紧地攥握着身下的网床的一股藤条。

似突然感到,这个平日里貌似傻乎乎毫无心机的、二十岁不到的邓兰兰,竟和他从前的印象里那个人,毫不相干!仿佛和他哥邓艾一样,突然变成了一个叫人难以捉摸,飘忽不定的人……

邓兰兰接着道:“至于莲花堡的事情,我既不清楚,也不想多说。不过、不过有时候,也许目标同路,而路径于方法,随各自的思维和步伐的不同,而各有其道!与其实力悬殊,争执不得而鱼死网破,莫不如等待时机,忍辱负重。待有一击必中的把握之时,再全力以赴,直捣黄龙!这是我哥哥和我说过的话……

有时候,也许血流成河,却不见得一定就是尸横遍野。全部清剿,更不一定就是传闻一般的全数赶尽杀绝……!”

说话间,邓兰兰从怀里取出一枚仿似鸭蛋般大小,青灰透明的圆石,软玉圆石中似盈挂着串串小星星一样的软玉,轻声道:“这个就是从唐府花园地道通向此处隧道的钥匙!

其实,这个秘密的地方,那条神奇的地下隧道,也是昨夜我和宁宁姐从城南的五粮粥铺回去唐府的路上,唐宁姐才第一次告诉我知道的……!”

“哦?!”聂隐神情很是奇怪的,目光神隐、奇怪的凝视着她,试探般的低低的声音问道:“我,还是不明白!因为我觉得,司马先生对你哥哥邓艾并无半点好感!怎么却会对你……”

邓兰兰道:“那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嘛!当初在屠国建国之初,兴建金顶皇宫时候,我们邓家出资巨大的投入,暂且不说;貌似就连朝中唐宁姐的祖父司马图,对我哥哥刚刚继承家业之时,当年在去皇宫研议修建金顶皇宫鹰堡的时侯,所做的一件什么事情,感到大为不满!尤其是前几年,清剿莲花堡农民起义的事,司马举舅舅更是痛心疾,对我哥邓艾极度的愤怒!也和众人一样,都认定我哥是朝廷的走狗,屠惋王的奴才……”

“难道不是吗?!!”聂隐声音冷冷的问道。

邓兰兰“聂隐哥,之所以兰兰可以和你说这番话,是因为事情好像已经快要到了紧要的关头!我们作为统一战线上的人,不应该更不可以再有半分的疑虑和迟疑!有些事情也该到了解开真相、冰释前嫌的时候了!其实我和唐宁姐多年来,几乎形影不离。一来,确实是我们自小要好,那时候我成天抹着鼻涕,跟在她们后面跑着玩;这二来嘛,其实这也是我哥邓艾的意思……”

“那我就更不明白了!他想要你在唐宁的身边,探听唐家的一举一动,好去汇报给潘镇等人?!你们认为唐家的人,真的会愚蠢到相信你吗?!”聂隐冷笑着说道。

邓兰兰的眼中似闪着晶莹的东西,神情似很是低落,又有些哀伤。

她幽幽的轻叹道:“聂隐哥,小妹不怪你有这样的感觉。其实先前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甚至就连宁宁姐也对我哥产生了很大的质疑和愤懑。直到,直到昨天……”

“昨天?昨天怎么了?!”聂隐马上问道。

邓兰兰的嘴角露出一丝浅笑,轻声的说道:“昨天是九月初五!”

“初五!对,是初五!那又怎么样!?”

“九月初五,是唐家人计划开始实施行动的日子!他们本想支开我,唐宁姐叫我去北城找你,告诉你那句话!他们以为我不明白‘回海计划’,那话究竟是什么意思!然后,他们在骊湖宫实施第一步,刺杀守城副将吕独葵的事情!等我回去,就已经一切都开始全面展开了!可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突然从吕独葵的口中得知,那三个鹰王老鬼,已经在没惊动朝野的情况下,下了金顶鹰堡,正在赶往凤城的路上!由于事关紧急,那几个鹰王现在又已是高深莫测,此事便要从长计议!所以,计划临时终止!”

“哦?!”聂隐似在沉思。

兰兰忽然问道:“聂隐哥,你记不记得,昨夜在城南雅苑,你和马莹出手杀死吕独葵之时,那个故意放走你的冲锋队教头王陷?”

“当然!”聂隐若有所思的望着邓兰兰,凝声道:“他应该是唐家的帮手……”

兰兰低着头,指尖轻轻的抚摸着手中的那个软玉‘钥匙’。脸上露出一丝欣慰般的苦笑,轻声说道:“直到昨夜,唐宁姐才几乎算是完全相信了我!”

“哦?是吗?!”聂隐逼问着。

兰兰道:“昨夜在去城南的五粮粥铺,找到了萧咏良之后。在回来的路上,宁宁姐才把这把钥匙给了我!还告诉了我关于这密道和一些计划兵变的事情!”

“这又是为什么呐?!”聂隐疑惑道。

兰兰道:“因为,那个冲锋队的教头王陷!因为一直以来,被唐家认为是他们争取过来的王陷,在和许铃、唐宁姐她们准备行刺吕独葵,计划夭折之后。王陷和吕独葵离开骊湖宫的时候,临出门时,王陷曾深深地望了唐宁姐一眼!他在离去的座位上,留下了一张字条。上面,只草草的写着一句话!”

“哦?那字条上写的,又究竟是什么呐?!”聂隐迫不及待的问道。

邓兰兰轻声的,似呼出一口压抑在胸中很久很久的闷气,轻声的说道:“那字条上写着——我是邓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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