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争锋
三大宗师，就算成名甚早，且近些年来依旧苦修不出，时人口径还是比较统一的——中元境，或者半步天元，但绝不可能突破了天元，否则再隐秘也会为世人所知——大剑师王越就在京师嘛，据其弟子传闻，虽有望突破，但目前仍旧困于中元。
炼气士们倒是早有突破天元者——道门三大宗师：丹鼎左慈仙长，太一南华仙长，太平于吉仙长。
且此三位不惟突破天元境，更已突破练气还神之先天境界，进入炼神还虚之境……但是，有意思么？没有可比性啊——虽然道路殊途同归，武者与炼气士最后都要“合道”，突破此一方天地而飞升——一从外向内，由易到难，从本身潜力到沟通天地；一则直接取精神，以自身感悟天地，起点便艰难的多，**也脆弱许多。
风仔细想了想，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自己该算什么境——不同于普通先天靠引先天之气洗炼肉身，使得**逐渐调整得和天地元气相合，而一举突破先天，自己这些人可是全身都是比天地元气质量还高不知道多少的混沌能量构成的，呃某也可以说不是人了——无奈：“某也不知。”
那汉子只道他不屑和他说，眼神一冷：“此来何为?”
风淡然拱手：“我家公子到，且从人众多，请尊驾移步。”
那汉子眼神更寒：“我的东西，从不让人！”
风呵呵一笑，直视道：“那么，足下意思，没得谈了？”
“有！”那汉子斩钉截铁，眼神炽热，一字一顿，“打——败——我！”
你不说，那就打得你说！哪怕我败了，只要知道我想要的答案，无所谓！
“好！”风很爽快，直接转身，走到洞外，收拾下身上，肃手等待，看着淡然，心中却是全神贯注——这汉子不过二十多岁至多不会过三十，听其言，观其状，却是已经入了先天，比先前见的墨武还强!来到这个世界，这还是目前他碰到的除自己人外最强的人，要不也不会打黄色警戒了——没想到却是自己第一个吃螃蟹，哈哈！
那汉子同样外松内紧，收拾完毕，连那先前教训护卫们时甚是看重的烤猪也不管了，走向风，而随着他一步步迫近，气势随之急遽攀升。
一边同样感受得到的先前那帮护卫，个个神色惊恐，还有些后怕。而风，渊渟岳峙站在那里，好似全无所觉。
气势这东西，其实说虚幻也不尽然。
那是精气神合一后，所沾染环境的自然外漏。
公子哥们虽身娇肉贵却也见识不少，神色大变，那汉子惊人的威势却是——那是长期浸淫沙场的搏命汉的煞气！有敌无我！一往直前！
而风，因为以前独特的经历，他是内敛的——全部精气神纳入掌控，决不外泄，以待最强的爆！
确如古龙老大绝代双骄中，自地下迷宫中逃生冰玉功大成的邀月与嫁衣神功大成的燕南天对峙，邀月威势迸，螺旋而的劲力使得脚下形成了个小山丘，而燕南天点尘不惊，平平淡淡，站立处甚至连个脚印也没有！
相距不远，两人同时举手致武人之礼。气势相交，眼神相战，身体在外人不可见极迅调整——查敌之破绽，补我之破绽！
当然，如有些小说描写，对峙间一片叶子落入两人之间然后两个人同时动了的狗血桥段是没有的，相争只在一瞬，什么时候觉得准备好了便会爆,而不会只是对峙——对方先动了！
很自信，跨步，撮掌为刀，直劈而下,轨迹诡异而灵动,斜斩风脖颈，咽喉！一团看不见的气流盘旋其上，空气中传来“咻”的尖啸！空爆！
风右腿稍退，身半回旋，两臂十字相交，掌面却是垂直，随时可应变，封！——以我之不可胜，待敌之可胜！
如封似闭！蓄攻为守！
掌刀竟然未变！真是一往无前——铁了心是要试探了！
风两臂微调，劲气爆，崩！
“砰！”双方皆是一震。
风全身微震，将那劲力散于全身，最后引入地下，而那汉子，手臂却是震起一尺有余！
“力气真大！”风暗骂：“难怪人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都是基因突变的非人类！恩，非狼类！”
其实那汉子震惊同样不在风之下，本来就是就算同一境界也有高下之分，就是看的本身的根骨、资质、天赋！他可是本身就是天赋异禀，更有段奇异的过往，力气奇大，更别说如今气劲辅助，竟然……
一臂不如双臂，掌刀震起，那汉子跨步冲势一顿的瞬间，风蓄力右腿已经如铁鞭扫上！
汉子借震力后退，屈膝相迎，又是“砰”实打实的撞击！
那汉子想来是沙场搏杀惯了了的，直来直往，也是很自信自己的力量，竟以半劲而对上风之全力。
尽管是铁膝对上风脚板，蓄力程度毕竟不同，那汉子豪无损，只是反震退后两步，而风仅退后一步，场面看上去有些落了下风。
一个照面的试探，双方对对方实力已经有些初步印象。
“不错，再来！”那汉子厉喝一声，猱身扑上，眼睛里满是兴奋。
风同样很兴奋，自来到这个世界，还没试过全力挥到底是个什么滋味——对手太弱！当然，和老大不能比，那就是受虐！和雷他们……又不能毫无顾忌，总是不尽兴。
试过毫无顾忌是什么滋味吗？比如搬东西，抗袋子。若是想着不要脏了衣服啥的，结果还是会不免污了衣物，而在此当中，顾虑重重下不免格外劳累然后腰酸背痛去换衣洗澡。而若放开手脚，大大咧咧迎上，汗流浃背中肯定会觉得甚是畅快，然后舒舒服服同样去洗澡换衣……心境、态度的不同，结果也是截然两面。
少林长拳、罗汉拳、金刚锤、通臂、形意拳、八卦掌、洪拳、谭腿、咏春、八极拳、太极拳、绵掌、截拳道……训练中学的、老大那讨来的、成老等那里学来的、平时自己钻研的、任务中巧合弄的，凡此种种，成套的、零碎的，打到哪算哪！
若是说后世还有些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不成系统，几次想融会贯通都无路可走，那么身体重组后，又巧合碰到这样的对手，厚积薄之下，一种像是山重水复疑无路下忽而柳暗花明的感觉喷薄而出！头、肩、肘、手、尾、胯、膝、足，身体各处随心而动，劲气拳意刚柔并济，一声得意的长啸，心中畅快之极！
那汉子也是越打越兴奋。平时与几个兄弟切磋，可惜他们武道领悟、修为远不如自己，多是指导，打起来索然无味。寄望战阵之中，却是长枪大戟，刀剑齐出，箭羽横飞，生死之间顿悟也不是那么简单，更何况这种拳拳到肉的畅快淋漓的感觉——遇到个伯仲之间的对手，真的是件很幸福很不简单的事情！
可是越打也是越不对劲了！对手当初也是规规矩矩，拳是拳，掌是掌，与自己大开大合的拳脚不相上下。到后来，对手似是疯魔了般，不仅灵动许多，而且时如锤、时如钩、时如爪、时骈指如戟，更甚者头槌、屁股都出来了！气劲暗涌，自己越打越是如陷泥淖、虫入蛛网！
诸生和随从们早已退后几十步之外，都快到吕飞马车那里了。
早听墨武说吕公子他们都比他强，心下还有些不以为然，墨武可是经他们经各方面认定是劲化气之境巅峰啊，难道他们竟然是先天了不成？你在开玩笑吧！大汉才几宗师啊！
故而初时他们都是毫不在意的围观，看风与那汉子的交涉及后来开始的比试，可是很快就吃了苦头，不说那乱飞的碎土块、石子打得几个倒霉蛋头破身伤，呼呼惨叫，单是那四散的劲气击得几个护卫吐血不得不一退再退。
可是心下却是兴如狂——看这余波的威势，听那交手时刺痛耳膜的空爆，再看那四散的劲气都能隔空打得不弱的护卫们吐血——这是宗师们的交手啊！自己何幸！大汉四百年，能有几人，竟然能生而目睹宗师的交战！哈，哈哈，哈哈哈！！！
“啵”一声爆响，却是吕飞和那汉子对了一掌，远远各飞退分开——这不是一声，而是极间划破空气的爆响、两掌相击的声音、劲气对撞的声音合为一声，却似一大空爆弹，震得几十步外的众人大部分都掩耳叫苦，马匹们希律律乱叫，狂躁不安，好不容易在马夫、骑士们安抚下镇静下来。
却有人注意到那狼也是伏地双爪掩耳，狼脸痛苦。
于是便有人哭笑不得，又瞧稀奇地拉住同伴一番言语，却是早有人注意到那狼，反告诉同伴说刚才便见那狼自打斗起便蹲坐在那，还不时回头口爪并用，翻动那架在简单木架上插着烤猪的棍棒（不要怀疑犬类的智商。很喜欢猫猫狗狗等动物，推荐大家看一部电影——南极大冒险），而四散射到自己和烤猪那的石子、劲气都被它随爪挥掉，看来此狼能耐不小——此时却也是和众人一样受不了那声波，那里毕竟离打斗地近得多了。
那汉子面色红润，呼吸急促，微有汗出，甩甩手，行礼道：“足下身手高妙，某不如也，然某更善兵器，足下可愿指教？”
其实风自己也知在后世，顶多也就合墨武差不多，或者自己综合见识、杂艺会比他强，但也不会是眼前汉子的对手，或许只有老大能胜这汉子一筹——可是谁让自己走了狗屎运呢？根基、起点却又比这汉子高多了，造成现在的结果。
这汉子实在太骄傲了——先那些护卫被他冷面呵斥，及风到来，虽他自己感觉尽可能温和，但外人看来，风礼节有加，此人却连声足下也不称，太过无礼，及现在风技艺惊人使他心服口服，甘心情愿道一声足下，那是说风有了和他平起平坐甚至让他尊敬的本钱——众人看得面面相觑，这人，真是……
风平复下涌动的气息，正待答话。
却听得“啪啪啪”几声说不尽从容优雅的掌声从马车里传来，接着帘幕掀开，雷从马车上跳下，却是拿起车前垫凳放好，手掀帘幕，躬身以待。
那汉子却是更惊！
早先震惊于风那看不清的宗师修为，虽从他下来的马车里感到令他不安的晦涩力量——这是自然的气机牵引——但吕飞他们本就最擅长隐匿，若不出面、可以不透露，以混沌的特性，谁也探查不出！可是自雷下了马车，没有可以控制下，力量层次那就如黑夜中明亮的火炬般，显现在那汉子的感知中，又一个宗师！比眼前这个丝毫不弱！
而更令他激动得甚至全身不受控制的抖的是，后出现的这个宗师竟然做完如小厮般的杂事后，和眼前比试过的这个一样躬身肃手以待！
这……这该是什么人！难道是……天元境的……大宗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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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听得“啪啪啪”几声说不尽从容优雅的掌声从马车里传来，接着帘幕掀开，雷从马车上跳下，却是拿起车前垫凳放好，手掀帘幕，躬身以待。
那汉子却是更惊！
早先震惊于风那看不清的宗师修为，虽从他下来的马车里感到令他不安的晦涩力量——这是自然的气机牵引——但吕飞他们本就最擅长隐匿，若不出面、可以不透露，以混沌的特性，谁也探查不出！可是自雷下了马车，没有可以控制下，力量层次那就如黑夜中明亮的火炬般，显现在那汉子的感知中，又一个宗师！比眼前这个丝毫不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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