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杀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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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绕了一个大圈。
此时的夜,东南风微微的吹着。风选了右侧,下风头,人的体味将在风力的吹送下向远离头狼方向飘散,在嗅觉灵敏的野兽面前,风不敢大意,这样被狼现的几率将大大的降低。

但是风还是觉得不够。

本来要再好遮盖身上味道最好是用狼本身的东西,比如狼的排泄物……但被风第一时间否决了,“至于吗?小小野狼也要英明神武的风大人作出这么大的牺牲?no!”

于是嫩绿的草叶带着雨后的清新和滚动的水珠惨遭腰斩,又和风的双掌做了最亲密的接触,淋漓的绿色汁液涂满了风裸露的皮肤,脸上脖子手上,想了一下,又干脆将头上也均匀地洒了些。凉凉又腻腻的感觉顺着头皮和脖子流走,感觉很不好,“我容易么我?该死的畜生,一会定要给你个红刀子吃。”

至于衣服,那就不用管了。一开始洒上草汁,那液体就像在油纸面上一样顺滑了下来,什么都没剩下,闻闻,什么味道都没有。再想到和雷两人对狼群逆袭的时候,衣服下摆被尖利的狼爪子抓了下,还下意识为这透气保温的衣服坏了可惜,回来一看,嘛事没有。小心地逐渐加大力道用匕划,最终无奈又高兴地承认自己的破坏力对它无能为力。现在看来,这衣服的优秀又要加上隔绝体味了。老头子给的东西,就是牛啊。

某个无良人哈哈大笑。

“但是,好象这是在作弊哎。老师告诉我们说,作弊不是好孩子。”风笑得纯洁的像个刚出生的孩子。

笑声嘎然而止。

“但是,我好象从来没想过要做个好人,所以,唉,这衣服也就马马虎虎将就啦。”有点恶意的笑让风身后出现一条不断摇摆的小三角尾巴。

“臭小子可恶,我会让你好看的!”

****************

风一分一分地往前移动。

隔绝体味,隔绝声音,隔绝视线,连观察距离和头狼周围情形也小心地使用“无意识扫描”。

“无意识扫描”是吕飞严格要求部下掌握的观察方法。在前世界执行任务中,面对的不乏高手。人的潜力的开使得他们不仅力量更大,度更快,连六识都变得特别敏锐。要想不惊动他们,只能使自己可以被他们敏感的接收的“脑电磁波”降到最低的水平。为此吕飞训练时让他们先是想象自己是一根木头,一块石头,一棵操,一滴水……然后又是让他们什么都不想――呆,把自己的注意力分成最大限度散出去,冷眼旁观,漠不关己,要做到清醒的“睡觉”,就算有一丝思维,也要做到潜意识深层次的思维。在他们面前,敲锣打鼓,靡靡之音,妖娆之体……当然不是给他们享受的,谁要是没有进入那种假死状态被这些吸引,被一旁虎视耽耽的吕飞找出来,那么恭喜你,被训成死狗去吧。老实说,对这些锻炼地精、气、神、体都高度展的战士进行这种逆向训练实在让他们苦不堪言。所幸,最后自己经过这种“欢乐的折磨”还是熬过来了。每每想起,还是让风出一身冷汗。

缓缓地让自己进入那种古井不波的状态,缓缓地往前移动,停止,缓缓地毫无感情地扫过头狼……

头狼一只,卫队十只,紧围住没有投入进攻的预备队二十只。

头狼惊起抬头向营地深深凝视的动作同样没逃过“死人”风的眼睛。顺着它眼光看去,那惊艳绝世一幕进入视线。

突然想笑,“哈,不会吧?古代版‘美女与野兽’?狼版金刚?”眼角看到头狼突然站起惊疑地四处观望,意识到不妥,赶紧沉浸好不容易进入的世界。

头狼沉默了一阵,好似犹豫不决,好一会一声长嚎,狼群像突破了堤坝的洪水滚滚向岌岌可危的人类阵地冲去。

**************

营地战士所剩无几了。可以战斗的就十人,弓箭手们手上鲜血淋漓,已经疲劳的好象连弓都拿不起来了。但是谁都知道这是生死的关键时刻,全都咬牙站起,弃弓拿枪,手指受伤双臂酸痛不能开弓,那么做出基本的拨刺动作还是可以的。

泽旺暗叹一声,吼道:“再收缩阵形!狼崽子也是没有多少了,只要撑过这次攻击我们就赢了!想想你们身后的女人!想想自己!我们羌人,绝不会把自己当作畜生们的食物!战斗!”

“战斗!战斗!”勇士们红着眼睛奋力吼出,旺盛的斗志使他们感觉好似浑身又充满了力量。

洪水终于撞上了堤坝。

狼群没有再分兵偷袭,因为已经没有了必要。不算紧密的阵形,狼群已经把人类三面合围,一个波次一个波次地冲击。

石质的堤坝变成了松软的土,但仍然坚守着自己的职能,誓让洪水改道而去,让洪水飞溅起漫天的浪花。中间突前的坝石却变成了金刚所制,像坚不可摧的分流堤,轻易切开了气势汹汹的洪流。

冷平又开始冷漠地挥他引流湖的角色,从狼群软弱的腰侧进攻。稍沾即走,绝不给狼群包围的机会,但出手绝不空回,照面的野狼非死即伤。弄得这侧的野狼又开始对这局面空自急,呜呜哀鸣。

头狼短促地嚎叫了几声。狼群攻击得更猛烈了,面向冷平的一侧又分出了一个小小的箭头,也开始和他打起了游击,虽然成效不大,仍然使他杀狼效率大大降低。

惨叫声越来越多,刀枪爪牙入体声越来越密,喘息声也越来越急。流失的体力像不可除去的蚁穴开始对堤坝进行强有力的侵蚀。

泽旺满头大汗,吕飞仍然不动声色。

魏老突地面向吕飞道:“公子,老夫请求上阵杀狼!”

吕飞淡淡道:“老不以筋骨为能,你确定吗?”

魏老挺胸大声道:“昔廉颇七十尚食斗米,纵马提枪,开三石强弓,今我年尚未过花甲,如何不能?”

吕飞哈哈大笑:“好!小心!”对望一眼,会心而笑。

营地战士们都听在了耳中,泽旺涨红了脸,弯刀凶狠地劈去了扑击而至的狼头大吼道:“羌族的勇士,难道你们已经软弱无力到要我们的客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保护我们的地步了吗?还是一位老人!儿郎们,战死吧!”

营地战士们没有说话,只是低低地呼喝几声,手中刀枪舞地更有力更迅疾。

吕飞高声道:“风!准备了!自己把握出击时机!”

风沉默。当然头狼也并未聪明道听懂人类的语言,没有半点反应。

士气可鼓不可泄,但也是再而衰,三而竭,况且牧民们也不是经过极限训练又被能量改造的人。久守终必失,一声惨叫,圆弧阵的边缘一名战士终于因疲惫的身躯反应慢了一线,被扑倒在地,无力和绝望使他连回护的动作都没有做出,几只狼闻到敌人的鲜血味道狂性大,狂奔上,衣屑纷飞,眨眼已经血肉模糊。

“扎西!”泽旺愤怒大叫,想往这边冲突,奈何被狼缠住,虽然他这侧的陈宁分担了部分压力,但一动便是全阵崩溃的局面。

“噗!”一把厚刃铁刀闪电而至,强大的冲击力把几只狼贯穿,带到了几米外,撞翻了后面的狼。原来是眼明手快的雷在受伤战士旁边的人都没来得及动作的时候便把手中武器来了个天外飞仙,救了急。后面刚拿了把长枪的魏老立刻上前补位,枪花开处,几只尚不甘心放弃美味的野狼高高低低带着伤口飞出去,长嚎哀鸣。后面救援的女人立刻拖回了扎西。

泽旺松了口气,大叫道:“好!老爷子好武艺!”魏老哈哈无言,以前退休无聊和吕飞等杂糅梅花枪、**大枪、传说中的杨家枪、岳家枪结合去芜存精的枪技施展开来,枪尖吞吐笼罩丈许方圆,周围战士轻松多了,紧守趁机恢复体力。

雷却陷入了不利。刚才一刀飞出,不仅失去了武器,更使面向他进攻的狼得到机会攻到,眨眼间下面攻到的狼被他一脚踢飞,筋骨断折,急切间缩头藏身,让过上面一只恶狠狠的狼吻,头顶其咽喉,两手飞快抵住狼前腿爪子,铁指寸劲出,手刀如热刀切黄油般切入狼腹,“啊~”一声虎吼,双臂肌肉如怒潮奔涌,劲力到处,竟活生生把狼撕成两半,洒出漫天血雨肉块。血液顺着头脸流下,咸腥的血,前所未有的刺激感让雷全身血液沸腾,几欲狂,喉间“赫赫”几声如野兽般的低吼,双手分执半个狼尸四下乱打,一时间狼哭鬼嚎。众狼奔逃,牧民瞠目。泽旺惊簌:“真……真……真勇士!”

头狼怒吼,立时散乱的狼群再度聚集,只不过数量已经大减。头狼此时大概是郁闷之极了,不至于吧,只不过来次打猎而已,怎么这小小营地三十多个软弱的人类竟然能几次让自己带领的二百多勇士屡战不利?横下心来,一声吼,除了身边留下两个护卫,其余连同预备队立刻上前会合散落的狼群又向人类压了上去。

“最后的时刻到了。面对异种,战到现在也算是不错了吧?”泽旺低低喟叹,却已清晰传到所有人的耳中。和泽旺一样,扯下布条,默默地把武器牢牢缠在手上,一股悲壮的气息漫延开去。

“噌”剑出鞘,轻快的脚步声传来,“兄弟好象忘了我了?”众人回头,却见吕飞漫步而来。

“公子不可!”几声惊呼。

泽旺笑得苦:“兄弟,泽旺无能,保不了你了……不过畜生们要想碰你,那也要踩着我的尸体过去!你要亲自上阵,却是万万不能!”

笑:“泽旺,如果你们能胜,我也不过是锦上添花,若不能……早一刻晚一刻又有什么区别?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泽旺低语,笑:“好句……不过还是不行!”说话间狼群已奔至,来不及多说,**与金属的交锋已经开始,吕飞已切入几个大汗淋漓的羌人之间,不显山露水的几剑,已经稳妥了局势,止住泽旺急欲出口的话:“不要小看了我啊,大汉士子,也不是个个文弱书生。放心,我不会冒进。”

泽旺无奈,事实上他也说不出话来,一支生力军特别是作为狼王护卫的精锐的狼群的投入,使得人类压力大增。

“呜呼!”成老以袖掩面大哭不已,“主忧臣辱,主辱臣死!为人臣者尚要公子劳心劳力,又有何面目见老主公?公子既要上阵,须知成安还未死!”疾步上前,一拳把一只狼打了个跟头翻跌开去。

众羌人皆暗自感叹:“真忠仆也!”

吕飞哭笑不得,什么跟什么,本来在泽旺等人面前一番做作表演就够可以的了,这位不甘寂寞的老顽童又来了这么一出,不过也拿他没办法。只得嘱咐一下:“小心!”

泽旺大呼:“众人齐心,还怕眼前这点狼崽子?多杀几只狼,为自己喜爱的姑娘做礼物吧!可别到了祭山会连象样的祭品都没有啊!”众牧民轰然应诺,士气大振,依托雷等几人杀得狼群节节败退。

***************

怒吼!

狼王真的愤怒了!

从来没有哪里能把它逼到这个地步!那么就让这小小的人类尝试一下战无不胜所向披靡的它的厉害吧!

缓缓站起身,抖抖身上华贵的银色毛,舒缓下久坐的疲乏。尽管没有人看,它仍然谨遵着自己设计的狼王的雍容大度的作态。但是,没来由的,它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危险袭来,毛尽竖!来不及想为什么,来不及看是什么,强劲有力的四肢抓地向前飞急奔,感觉脱离了危险才霍然转身。一阵凉风从左后面脖颈处轻轻吹入,带来一种不一般的感觉。狼王愣了,尽管看不到,但聪慧的自己知道,那里闪烁着天上神明般亮光的毛,没了!

头炸,这是现在狼王唯一的感觉。眼前是两个忠勇的护卫在和一个两脚的家伙做着无畏的搏斗,但是,还没等自己奔到跟前,两个跟随许久的部下已经伴着一溜血珠飞跌开去,挣扎着想爬起,却再也做不到平时这简单无比的动作了。留给自己的,只有以前那家伙轻吹着血珠的动作和闪亮的深沉目光。偷袭自己,杀了自己两个部下,竟然还敢用这种自己常用的目光看自己!不可饶恕!

吼!愤怒,悲伤,还有一丝自己也不知道的恐惧,远远传了开去。

进攻!狼王的信条里从来没有害怕!

哗!狼群大乱,灰黑皮毛的精英卫队毫不犹豫转身向狼王飞奔。保护王是他们唯一的使命,怎么能放任王一个和那个轻易斩杀两名同伴的家伙战斗?

野兽就是野兽,被卫队们抛下的普通狼群无所适从,进攻?自己的王正被攻击,而少了精锐的支援啃不动眼前的阵势;后退?王却没有下命令。混乱的结果就是被众人好一顿压力大减地斩刺杀伤。

狼王大恨,恨眼前的人类更恨自己。为什么头蒙就冲上来了?为什么不等自己的卫队?轻易杀死两名精英的人是自己独立可以抗的吗?但后悔也来不及了,眼前变幻莫测的寒光让自己不得不上窜下跳躲避,间或自己引以为傲的尖牙和利爪也碰不到这狡猾的人类。气力渐渐不济,幸好,自己的卫队终于赶来了,可以歇口气。

风也恨。这死畜生第六感也太敏锐了,暴起的突袭只给自己留下了一撮飘扬的白毛,费了翻工夫杀了两只狼,原以为逃开的狼王却合自己所望的回身杀了过来。但是,不得不承认,这是一只极其变态的狼,连番迅疾的攻击不能奏功,只给满身漂亮银毛的狼王做了个不成功的整容手术,给整了个癞痢狼王。没等自己调整攻势,急吼吼的狼王卫队把自己包围了,弄了个手忙脚乱。

风现在无比地怀念自己前世那把“情人之吻”。一点凉风,一丝红线,如情人般轻轻吻过。如果自己还有,刚才的突袭,怎么会只弄下一点狼毛那么简单?唉,情人吻啊情人吻……啊,分神的风,被散着恶臭的狼吻击中了……急闪避过脸旁,挽救了初吻,却没有挽救了自己高高的冠,狼涎流下,刺激着可怜的风那敏感的嗅觉系统……

啊!风感觉自己要疯了。这下贱的浑身散着脓疮般恶臭的骚烘烘的狼崽子,竟然给伟大的英明的有着高贵风度的风如此耻辱的纪念!不可原谅。疯狂地在狼腹上捅了无数刀,脚下把蜂拥上来的狼踢得如台风过境般的可怜四处翻滚,双手抓住这狼的后腿扯下,带起自己几绺头,刺痛更让风疯狂往下拼命地砸啊,往四周拼命地甩,片刻之间,任这狼他妈也看不出这就是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孩子了。

狼王和卫队们退避三舍,惊疑不定。鬼也怕恶人啊,何况俺们狼?更何况这是个比恶人还不靠谱的疯子啊。俺们不就是想找点吃的吗,至于让俺们这么心肝砰砰跳啊受这样的折磨啊。这是很损害俺们的健康嘀~。唉,这年头,狼也不好混啊。

好不容易风停了下来,红的眼睛定定看着眼前的狼群。手中的狼早已经没有个人样子了,只余下两只大腿和些碎肉。混蛋,该死,还没完成任务,又在老大面前丢脸了,就让你们承受我爆的怒火吧。

清风变成了飓风,紧握匕奔向狼王的风已经看不见影子。狼王大骇,已经没有了思考,只能凭长时间拥有的下意识来躲闪,口中怒啸连连,无奈身后的人如跗骨之蛆,怎么也摆脱不了,卫队们愤怒拦截,但眼前的人认准了狼王,挡路的全被绕过,绕不过的顺手一刀,留下一刀刀伤口。无奈又焦急的狼王想要回身拼命,头没转过来便挨了一腿,跌了个七荤八素找不着北,拼命反击找不到人影,一刀刀只在眼前晃,求生的本能让它只好带着一溜尾巴亡命奔逃,中间还不忘嚎叫几声,攻击人类的狼群正进退两难混乱不堪,此时急急忙甩开膀子来了个亡命大逃亡,苦苦支撑的战士们趁机衔尾追杀,但也只是奔了几步便无力坐倒,只看着雷等几人兴奋地进行他们“另类的体验”。

泽旺看着二百余只狼竟然被自己三十多人打败奔逃,回大厅中满满的伤员,看着自己不比乞丐好多少的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与躺倒的战士们面面相觑,悲喜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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