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豪气冲霄
好冷。
彻骨的冰寒，连意识都被冻住，变得麻木而迟钝。
血液凝固，心脏停止跳动，眼皮如压着一座冰山，手脚镶嵌在坚冰中，脑海针刺般疼，艰难运转的意识逐渐涣散。
只有一丝温度护着心脉，一丝微弱不堪的温度，来自右手，或者说，来自右手握的那把明幽剑。
神念唤回一点意识，以极慢的速度壮大，脑海里的感觉开始复苏。
“我不能死！”
白夜城的脑海响彻着这个声音，那朵冰谷冷焰化作无数锋利的冷芒，刺着这具冻结的身体。
游丝般细微的锋芒，却锋利无比，通过血脉，透过筋骨，直达腹部，如一只势如破竹的大军不可抵挡。
剧痛在白夜城几近麻木的身体肆虐开来，无数游丝锋芒，一次次淬炼锻造这具身体，让其血肉和筋骨变得强劲而有力道。
冰谷冷焰和腹部雄浑的火灵力相互吞噬，拼杀，势如水火，最后融合为一，时而火焰深红烈烈，时而浅白如雪。
白夜城腹部的火灵力，若不是有天级丹药七彩极火丹留下的火灵力相助，恐怕会被冰谷冷焰吞噬的一干二净。
刹那，腹部火灵力凝练成一团虚火，同样，也是一时热流灼灼，一时寒雾冰镇。
白夜城还是无法睁开眼睛，但全身的剧痛撕咬着他的意识，让意识一步步明朗清晰。
握着剑，有一种难以言明的安全感，那样一丝微弱的温度，如坚固的城墙护着他的心脉，没有让他最后一丝生机冻死。
脑海里，从天而降的巨剑肆意撕裂着苍茫大地，血和海浪飞掀，对着苍穹咆哮。
古洞，又是那道模糊的身影，身边天彩神光，如霞光炫彩。沧桑的身影持剑而立，透露着古老的气机。他缓缓转身，目如雷电，锋芒无匹。
“嗡！”
两道光影在脑海相继破碎，明幽剑发出一声细弱的低吟，一股凶猛更甚七彩极火丹的药力、恐怖压过冰谷冷焰的锋芒的神秘力量冲撞进白夜城的身体。
强韧而坚实的躯体里，坚冰碎成细小一块块，如神日降临，身体的温度也一丝丝回来。
“一个是困扰自己多年的梦，一个是古洞里骇人的幻境，还有是放在藏剑室被当成废铁的一把剑，这三者到底有何关系？”
“咔嚓！”
眼皮上沉重的冰山烟消雾散，白夜城不及多想，猛地张开眼睛，手里明幽剑微微一转，冻住自己的坚冰裂出一条缝隙。
又一次，凝成虚火的火灵力如海浪一般啸叫，强力排山倒海般破体而出。
阴冷的屋子里，七名魔教弟子亲眼看着巨大冰块炸裂成万千块，每一小块都是一道锐利的冷芒，划出森冷的雾气，朝四周爆射。
六名修为稍低的炼魂堂弟子，法宝都未祭出，身体就被穿刺成马蜂窝，血液被扎进的冷芒冻住，尸首僵硬，齐齐倒了下去。
黑袍男子面容大变，一面黑色魂幡祭出，魔气结成十数道黑色盾牌挡在身前。
好好的房间，六面都穿透出数千洞口，摇摇欲坠。十数道魔气盾牌，被打得魂光摇曳，魔气涣散，黑色魂幡遭受重创，已成废品。
黑袍男子显然对黑色魂幡进行过心血祭炼，本命法宝受损，他也是一大口黑色鲜血喷出。
“你是谁？”
黑袍男子惊魂甫定，无心恋战，想要逃遁离开。
“焚剑谷弟子。”
白夜城低沉一喝，嘴里一股寒气冒出，拳头如闪电砸了过去，焰光深艳如神火，瞬息后又冰冷如迷雾。
一拳过去，墙壁坍塌出一个巨型拳印，一丈方圆，桌椅皆碎，地面也被震裂。
“不对，焚剑谷主修剑，哪来的如此强悍的拳头。”
黑袍男子心里又多了一丝恐惧，刚才若是闪慢了一步，此时他都已被拳头砸成肉末，自身受了重伤，本命法宝彻底被毁，他知道自己无法反抗，连逃跑也成了奢望。
“这你管不着。”
白夜城并不乘胜追击，只是冷冷看着黑袍男子，仿佛是一个老道的猎手看着在生死边缘挣扎的猎物，镇定和耐心，这时候反倒让对手觉得更害怕。
“你刚才说，焚剑谷将有变故，就连第一大仙门凌霄门也无法幸免，可是空口胡说？哼，凭你那魔教邪派的蝼蚁之力，也能撼动仙门大势。”
黑袍男子阴阴笑了起来，想以此来掩盖心头的骇意，“焚剑谷的无知小儿，剑神大陆方圆数千万里，简直无边无际，你只以为仙门压制着我们就平安无事了么。极渊大陆和乱魔大陆，你这无知小儿恐怕不知道吧，窥探仙门福地的，人族之外的势力比比皆是。”
白夜城明幽剑光焰明灭，剑尖指着黑袍男子额头，怒声道：“此年，鬼族退让，妖族蛰伏，魔族隐匿，六十三异族杂居蛮荒古地，未敢进我剑神大陆半步。你倒说说，何势力要覆灭我焚剑谷。”
黑袍男子眼中闪过一丝迷茫，片刻后又变得坚定，不屑道：“反正堂主所说，便是无上至理。血洗焚剑谷之日，必不会远。”
“狗屁！”
白夜城一拳轰过，黑袍男子脑袋上顿时炸开一团血雾，身体歪歪斜斜倒了下去。
杀戮过后，只留下满屋的尸体和血水。风空洞洞而来，整座屋子都“吱呀”作响。
“这炼魂堂弟子口口声声说有神秘势力要血洗焚剑谷，却一点都不知状况，只是听闻炼魂堂主所说。不过，若这一切只是虚无，那天焚剑谷奇怪的巨震又从何而来，作何解释。”
白夜城站在房门片刻，皱眉离去。
不多时，墙壁倒伏坍塌声四起，身后灰尘弥漫，血腥味呛鼻。
背着剑走在大街上，倒没有人怎么注意白夜城。这玟州城平民百姓为多，但经常有修仙炼道之士行走，只要没有血腥残暴的杀戮，平民便不会惊慌。
白夜城心头感慨，出焚剑谷一趟，终归是有惊无险，还稀里糊涂得到冰谷冷焰，肉身被淬炼得强横，腹部火灵力也结成虚火，只要再凝练壮大，不消多时便能冲击凝心境。
“白师弟，痛快。”
白夜城听到呼声，凝神望去，便见常羽一手持剑，一手提着酒壶，边走边饮，衣衫染血，行人大多对他退避三舍。
“常师兄，如何？”
常羽走近来，又饮了一口酒，亮出三尺青锋，大笑道：“十四名化灵境，三名凝心境，总共十七名炼魂堂弟子，一个都没逃过，成了剑下鬼。不过天风门的弟子全部中毒身亡，一丝口风都没落下。”
“我只斩了八个。”
常羽酒壶刚凑到嘴边，听闻此言，微微一怔，眼神瞧过去，见白夜城身上杀气未息，隐隐荡漾着一股让自己都心惊的气息。
他本来以为白夜城化灵境的修为，未见过血腥杀戮，见有魔教作乱，当退避躲藏，却没想到白夜城一点也不含糊，第一次经历生死杀伐就能面不改色。
“好，接着。”常羽把酒壶抛了过去，拍手叫好。
白夜城接住酒壶，浓烈的酒味冲鼻而来，喝上一大口，酒如烈火，烧得喉咙作痛。
第一次喝酒，虽然大部分被喷了出来，让咽下去的酒水却让他身体暖融融的，血液也渐渐沸腾起来。
常羽拿来酒壶，边饮便唱道：“半曲战歌镇百鬼，三尺青锋破万魔。”
“半曲战歌镇百鬼，三尺青锋破万魔。”
白夜城跟着轻轻一念，本已血液如火，此时更是战意沸腾，加之刚被冰谷冷焰淬炼过肉身，全身震荡着使不完的强力。
常羽忽而低头笑道：“玟州城后山有炼魂堂的落脚点，可有兴致一起挑了。”
白夜城豪气冲霄，毫不犹豫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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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骨的冰寒，连意识都被冻住，变得麻木而迟钝。
血液凝固，心脏停止跳动，眼皮如压着一座冰山，手脚镶嵌在坚冰中，脑海针刺般疼，艰难运转的意识逐渐涣散。
只有一丝温度护着心脉，一丝微弱不堪的温度，来自右手，或者说，来自右手握的那把明幽剑。
神念唤回一点意识，以极慢的速度壮大，脑海里的感觉开始复苏。
“我不能死！”
白夜城的脑海响彻着这个声音，那朵冰谷冷焰化作无数锋利的冷芒，刺着这具冻结的身体。
游丝般细微的锋芒，却锋利无比，通过血脉，透过筋骨，直达腹部，如一只势如破竹的大军不可抵挡。
剧痛在白夜城几近麻木的身体肆虐开来，无数游丝锋芒，一次次淬炼锻造这具身体，让其血肉和筋骨变得强劲而有力道。
冰谷冷焰和腹部雄浑的火灵力相互吞噬，拼杀，势如水火，最后融合为一，时而火焰深红烈烈，时而浅白如雪。
白夜城腹部的火灵力，若不是有天级丹药七彩极火丹留下的火灵力相助，恐怕会被冰谷冷焰吞噬的一干二净。
刹那，腹部火灵力凝练成一团虚火，同样，也是一时热流灼灼，一时寒雾冰镇。
白夜城还是无法睁开眼睛，但全身的剧痛撕咬着他的意识，让意识一步步明朗清晰。
握着剑，有一种难以言明的安全感，那样一丝微弱的温度，如坚固的城墙护着他的心脉，没有让他最后一丝生机冻死。
脑海里，从天而降的巨剑肆意撕裂着苍茫大地，血和海浪飞掀，对着苍穹咆哮。
古洞，又是那道模糊的身影，身边天彩神光，如霞光炫彩。沧桑的身影持剑而立，透露着古老的气机。他缓缓转身，目如雷电，锋芒无匹。
“嗡！”
两道光影在脑海相继破碎，明幽剑发出一声细弱的低吟，一股凶猛更甚七彩极火丹的药力、恐怖压过冰谷冷焰的锋芒的神秘力量冲撞进白夜城的身体。
强韧而坚实的躯体里，坚冰碎成细小一块块，如神日降临，身体的温度也一丝丝回来。
“一个是困扰自己多年的梦，一个是古洞里骇人的幻境，还有是放在藏剑室被当成废铁的一把剑，这三者到底有何关系？”
“咔嚓！”
眼皮上沉重的冰山烟消雾散，白夜城不及多想，猛地张开眼睛，手里明幽剑微微一转，冻住自己的坚冰裂出一条缝隙。
又一次，凝成虚火的火灵力如海浪一般啸叫，强力排山倒海般破体而出。
阴冷的屋子里，七名魔教弟子亲眼看着巨大冰块炸裂成万千块，每一小块都是一道锐利的冷芒，划出森冷的雾气，朝四周爆射。
六名修为稍低的炼魂堂弟子，法宝都未祭出，身体就被穿刺成马蜂窝，血液被扎进的冷芒冻住，尸首僵硬，齐齐倒了下去。
黑袍男子面容大变，一面黑色魂幡祭出，魔气结成十数道黑色盾牌挡在身前。
好好的房间，六面都穿透出数千洞口，摇摇欲坠。十数道魔气盾牌，被打得魂光摇曳，魔气涣散，黑色魂幡遭受重创，已成废品。
黑袍男子显然对黑色魂幡进行过心血祭炼，本命法宝受损，他也是一大口黑色鲜血喷出。
“你是谁？”
黑袍男子惊魂甫定，无心恋战，想要逃遁离开。
“焚剑谷弟子。”
白夜城低沉一喝，嘴里一股寒气冒出，拳头如闪电砸了过去，焰光深艳如神火，瞬息后又冰冷如迷雾。
一拳过去，墙壁坍塌出一个巨型拳印，一丈方圆，桌椅皆碎，地面也被震裂。
“不对，焚剑谷主修剑，哪来的如此强悍的拳头。”
黑袍男子心里又多了一丝恐惧，刚才若是闪慢了一步，此时他都已被拳头砸成肉末，自身受了重伤，本命法宝彻底被毁，他知道自己无法反抗，连逃跑也成了奢望。
“这你管不着。”
白夜城并不乘胜追击，只是冷冷看着黑袍男子，仿佛是一个老道的猎手看着在生死边缘挣扎的猎物，镇定和耐心，这时候反倒让对手觉得更害怕。
“你刚才说，焚剑谷将有变故，就连第一大仙门凌霄门也无法幸免，可是空口胡说？哼，凭你那魔教邪派的蝼蚁之力，也能撼动仙门大势。”
黑袍男子阴阴笑了起来，想以此来掩盖心头的骇意，“焚剑谷的无知小儿，剑神大陆方圆数千万里，简直无边无际，你只以为仙门压制着我们就平安无事了么。极渊大陆和乱魔大陆，你这无知小儿恐怕不知道吧，窥探仙门福地的，人族之外的势力比比皆是。”
白夜城明幽剑光焰明灭，剑尖指着黑袍男子额头，怒声道：“此年，鬼族退让，妖族蛰伏，魔族隐匿，六十三异族杂居蛮荒古地，未敢进我剑神大陆半步。你倒说说，何势力要覆灭我焚剑谷。”
黑袍男子眼中闪过一丝迷茫，片刻后又变得坚定，不屑道：“反正堂主所说，便是无上至理。血洗焚剑谷之日，必不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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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戮过后，只留下满屋的尸体和血水。风空洞洞而来，整座屋子都“吱呀”作响。
“这炼魂堂弟子口口声声说有神秘势力要血洗焚剑谷，却一点都不知状况，只是听闻炼魂堂主所说。不过，若这一切只是虚无，那天焚剑谷奇怪的巨震又从何而来，作何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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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着剑走在大街上，倒没有人怎么注意白夜城。这玟州城平民百姓为多，但经常有修仙炼道之士行走，只要没有血腥残暴的杀戮，平民便不会惊慌。
白夜城心头感慨，出焚剑谷一趟，终归是有惊无险，还稀里糊涂得到冰谷冷焰，肉身被淬炼得强横，腹部火灵力也结成虚火，只要再凝练壮大，不消多时便能冲击凝心境。
“白师弟，痛快。”
白夜城听到呼声，凝神望去，便见常羽一手持剑，一手提着酒壶，边走边饮，衣衫染血，行人大多对他退避三舍。
“常师兄，如何？”
常羽走近来，又饮了一口酒，亮出三尺青锋，大笑道：“十四名化灵境，三名凝心境，总共十七名炼魂堂弟子，一个都没逃过，成了剑下鬼。不过天风门的弟子全部中毒身亡，一丝口风都没落下。”
“我只斩了八个。”
常羽酒壶刚凑到嘴边，听闻此言，微微一怔，眼神瞧过去，见白夜城身上杀气未息，隐隐荡漾着一股让自己都心惊的气息。
他本来以为白夜城化灵境的修为，未见过血腥杀戮，见有魔教作乱，当退避躲藏，却没想到白夜城一点也不含糊，第一次经历生死杀伐就能面不改色。
“好，接着。”常羽把酒壶抛了过去，拍手叫好。
白夜城接住酒壶，浓烈的酒味冲鼻而来，喝上一大口，酒如烈火，烧得喉咙作痛。
第一次喝酒，虽然大部分被喷了出来，让咽下去的酒水却让他身体暖融融的，血液也渐渐沸腾起来。
常羽拿来酒壶，边饮便唱道：“半曲战歌镇百鬼，三尺青锋破万魔。”
“半曲战歌镇百鬼，三尺青锋破万魔。”
白夜城跟着轻轻一念，本已血液如火，此时更是战意沸腾，加之刚被冰谷冷焰淬炼过肉身，全身震荡着使不完的强力。
常羽忽而低头笑道：“玟州城后山有炼魂堂的落脚点，可有兴致一起挑了。”
白夜城豪气冲霄，毫不犹豫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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