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严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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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舍里现在连我一起一共七个人,老大刚才已经介绍过了,hún**的,这里就不多说了。老二,三十多岁的一个打工仔、和老板一起去见客户,都喝了不少酒,然后开老板的车送他回家,结果就因为酒驾被抓了。老三大概二十多岁的样子,听xiao个子说他是这县城里出名的富二代,溜冰(吸食inetg位相挨的那个“锦mao鼠”,偷盗;最倒霉的是老五,这家伙是个老实八jiao的农民工,三十来岁,包工头了工资后他第一次鼓起勇气在路边hua三十块钱找了个xiao姐想泄一下,结果刚谈拢价格就被抓了,因为jiao不起六千块的罚款,所以也认了十五天。老六和我一样,也是因为打架进来的,不过他比较轻,只有五天的刑期。
拘留所里的生活可不比劳教,劳教的犯人每天都像在工厂一样劳作,多少会有一些自由。在拘留所里,你唯一的工作就是吃饭、睡觉、学习,也就晚上有几个xiao时能看看电视,平日里连放风的时间都没有,吃喝拉撒全在这间xiao屋子里,很有可能你这边在吃饭,那边就有一个人在上大号——避都避不开。所以这里关押的犯人特别一种穿绿色识别服的犯人,这种犯人每层楼都有一个,是被特别chou调出来帮狱警们劳作的,他们每天劳动的时候可以自由出入这栋楼的1楼到五楼——而很巧,我们舍的老大,就穿着这么一件绿背心。

据xiao个子说,其实这拘留所官方提供的伙食其实hua样变化还蛮多的,早上是稀饭、馒头、榨菜;中午是馒头、稀饭、榨菜、晚上是榨菜、稀饭、馒头……所以我们偶尔想变化一下口味只能向拘留所的xiao卖部买。这官方垄断经营的地方价格自然和外边有点不一样,比如一盒老坛酸菜牛rou面外边卖三块五,到这xiao卖部里就要卖十五了;还有就是烟,对于烟民而言最痛苦的事情无外乎于没烟netg化,起码对于羁押人员chou烟,狱警们都是不管的,只可惜这东西人家是不限制,可也没什么地方买——除了那家垄断xiao卖部,xiao卖部里只卖一种烟,市价三块的上海产大前门,可这东西一进到这里,价格立马变成了二十一包——草!也不知道物价局有没有来核过这监狱xiao卖部的价格问题。

可即使这样,真正的问题却不在这里东西的价格贵,而在于没人能去买,这里每天下午三点,就会有狱警来挨着问各舍需不需要在xiao卖部买什么东西,若是错过了这一趟,那就没办法了,您等明天吧。不过要是有熟人在当绿背心就又不一样了,只消跟他jiao代一声,让他在工作时间帮忙代买就行——而我们这栋楼的绿背心就是我们舍的老大,所以据xiao个子说,自从他进这舍开始,这舍里的人就没缺过烟chou,而且老大经常是自己贴钱来请兄弟们chou烟。但是因为这拘留所不像看守所或者是监狱,人员流动很大,所以老大出去后这件绿背心能不能留在我们舍,那可不好说。

老大吃完早饭就被狱警调了出去,看似是要他打扫卫生什么的,但其实是一种变相的放风。于是我们几个剩下的人就聚在一起聊天打屁,我这一天都在心不在焉的,一直在等若水的消息——我进来时身上就带了十多块零钱(进拘留所时要把身上带的钱充到专门的卡里),连买包方便面的钱都不够,不得已吃了一天的稀饭馒头,饿得我是两眼直黑。

我只要听到走廊里有狱警的脚步声就jī动,老想着是不是若水来看我了——现在我的要求已经降低到不要她能带我出去,只求她能带给我带来一些钱,让我能好好吃一顿方便面就行……这拘留所,根本就不是人能待的地方。没想到却是干等了一天,都没有若水的任何消息。于是我心里很是忐忑,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听清楚我的话。

下午五点来钟,老大被押了回来,七点钟大家在一起吃过晚饭,然后就是看央视一套的节目,一直到晚上十点半放熄灯号——虽然这拘留所里的灯光微弱,但是却从不熄灯,这个声音只是要催大家上netg去歇了,歌声刚完,就看一个这狱警拿着遥控器走过来,挨门挨户的关舍里的电视。

躺在netg上,没多久大家就开始卧谈——因为大家现在都是轻罪,所以虽然进来了,可压力却并不大,况且老大和老二明天就要“刑满释放”,所以两个人的xìng质都比较高昂,那气氛,一时间竟让我仿佛回到了大学寝室。

不知道是谁提起了我昨晚数错人的事情,现在和大家熟了,聊天放开了许多,他们这才告诉我昨晚被我的话吓了一跳,但我还是一口咬定说是自己算错了。见有人提出了,我赶紧接着这个问题,我顺便把自己对这个县级的看守所为什么会有这“死囚区”(这是以前的犯人给这栋楼取的名字,意指只要被关到这栋楼的,多半是审判时要判处死刑的人)的疑问提出了。

问题提出后大家都沉默了,显然这个问题大家都没有思考过,一阵沉默后,还是老大挑起了话头,问:“你们知道8严打吗?”

我点点头,这8严打的事我曾经有一些耳闻,但那时我还没出生,所以并不是很清楚。果然,除了富二代的老三表示完全没听过外,其他人和我一样,都还是对这段历史有所耳闻,但对详情却是知之甚少。

老大叹了口气,说:“我亲弟弟就死在这场严打里……”他这句话让我们都沉默了,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他。

老大想了一会接着说:“我记得198年8月开始,全国政法机关根据中央指示,开展了一场轰轰烈烈、为其三年的严打。严打!的“严”体现在从重,从快这上面,而打击的对象则主要是以强jian、盗窃、流氓罪等刑事犯罪为主。”他顿了顿,然后接着说:“这事在当时的我看来,是个好事,结果却在执行中走了样。我弟弟当时和一个女孩子恋爱,遭女方家长反对。两人离家同居,女方家长报案说我弟弟强jian了他家的的女儿。结果我弟弟就因流氓罪被判了死刑;像我弟弟这样的案例在当时是数不胜数,我记得还有一个事是一个女的夏天夜晚在自家院子里洗澡,这时同村一个年龄相仿的男孩从门前路过,因院墙较低随便伸头看了一眼,被女孩现,该女大叫“流氓”,男孩被抓,马上被定为流氓罪给枪毙了。”

这时候老二cha了一句:“不是死刑都要最高人民法院复核吗?怎么……”

老大打断老二的话,说:“当年这种案例遍布全国,大到朱总司令的亲孙子,xiao到一个mao贼偷了一元钱,都给莫名其妙的毙了,且不说当时还没有什么复核制,这么多的死刑案,连省高院都处理不过来,只好把权力下放给了基层法院……这才有了这栋楼,这楼本来是一栋普通的看守所楼,严打开始后就腾空了专门装那些因为严打被抓的犯罪嫌疑人。因为严打期间实行率是特别高,因为地方法院的素质参差不齐,所以冤死鬼也特别多,这栋楼才应此得了个外号叫做“不归楼”,意思是只要进了这楼,就不等于半只脚跨进了黄泉了。后来严打完了之后,又传出这楼闹鬼的事,这楼就荒了。直到前几年老的拘留所拆迁,才把拘留所给搬到了这儿。”

然后他又说:“所以你进来时数错了人,我当时心里还真咯噔了一下!好在是你自己不识数!差点没吓死老子!”我陪着干笑了几声,心里暗骂自己到!**是柯南啊!怎么哪死人往哪蹦达啊?却没想到听老大讲了这楼的历史后,其他人都来了兴致,吵着要讲鬼故事。

于是就商量着一个人讲一个吧?从老二开始,每个人都说遍了,最后终于到了我,我这人是从来不听,不看鬼故事的,肚子里哪有什么存货,思来想去,就把从自己喝了狗nai能看到鬼,直到香包丢失的那段事情当成故事讲了。没想这一讲就不可开jiao了,大家都表示这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故事,问我在哪看的,我只好支支吾吾的说是朋友讲的,后面生了什么,他也没再告诉我。

折腾了大半宿,这帮子男人终于累了,开始响起各种各样的呼声。我正在mímí腾腾的mí瞪着,这时候就感觉邻netg的xiao个子在戳我胳臂。我扭头看了看他,现这xiao子还睁着斗大的眼睛看着我,犹豫了一会儿,xiao声的对我说:“你……刚才说那香包的事儿……真是故事?”

我一愣,心说你这xiao子还较真了怎么的?但为了不吓着他,我还是点点头,说:“是故事啊!我听人说的。”

xiao个子“哦!”的应了一声,就准备回头去睡了,我见他吞吞吐吐的好像有什么事,但也不便多问,就也准备睡了。可不想刚睡下,xiao个子又凑过头来,xiao声说:“你那事其实不是故事,而是生在你自己身上的真事儿吧?”

听到xiao个子这么问!我的心脏猛跳了一下,一句话脱口而出:“啊!你怎么知道?”。

“因为偷你那香包的人!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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