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回 灾祸频来遇魔女 死生与共劫情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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牟沧浪一走扶桑岛的侍者和那四十二家岛主也都跟着他一同走了。这绿林大会便出乎意外的匆匆结束群雄一致拥戴铁摩勒作新盟主自是不在话下。
段克邪未见回米众人正在担忧忽听得展元修说道:“咦那不是平原吗?他回来了!”

只见楚平原衣裳破碎身上带伤脚步踉跄的跑进场来。铁摩勒等人又惊又喜连忙扶他进帐敷伤。楚平原道“我这点伤不要紧你们快去追那妖女她把克邪劫走了。”

原来段克邪与楚平原都是被牟沧浪点了穴道的但轻重却有所不同。牟沧踉深知段克邪的内功已到一流境界所以用的是重手法点穴:重手法点穴若是施之于功力稍弱之辈。会造成很大的伤害楚平原的功力其实与段克邪乃是在怕仲之间但牟沧浪未曾见过他的功夫而他的用意本来又个在于伤害他们他怕楚平原受不起用的只是普通手法的点穴。

那两个侍者背着他们下山刚到铁黎峰下楚平原已经自行运气冲关解开了穴道。背着他的那个侍者武学造诣亦颇不凡听得他呼吸气息有异正待放他下来察看楚平原陡地大喝一卢缚着他乎足的租绳已是寸寸断裂。展开空手入白刃的功夫就在铁黎峰下与那侍者打将起来。

十招之后楚平原血脉渐渐舒畅功力已恢复勒五六分掌力加强打来得心应手。迫退了那个侍者便冲上去对付另外一个侍者意欲解救段克邪。

背着段克邪那个侍者十分狼狈他眼看同伴抵敌不住要想放下段克邪上前助战又怕被人抢去。但若背着段克邪功大却怎能施展得开?只怕连自己也要被对方伤了。

楚平原正在把那两个侍者迫得手忙脚乱眼看就可以把段克邪解救下来忽听得马蹄声响史朝英飞驰而来她一看这个情形已知段克邪定是被牟沧浪以重手法点了穴道所以尚未能解开心中大喜连忙叫道:“把这姓段的小子交与我!”

那侍者只听命于牟沧浪史朝英要他交人他不敢立即答应问道:“侄少奶你这是可曾得到岛主的允许?……”楚平原大为着急加紧进招那侍者话犹未了“嗤”的一声、衣襟已被他扯去一幅幸而楚平原的目的只是要把段克邪抢过来他也怕误伤了段克邪不敢施展杀手要不然这一抓就可把那恃者胸膛抓裂。但也正由于他不敢施展杀手也就抢不到段克邪。

但虽然如此那侍者已是吓出一身冷汗。史朝英假装怒说道:“当然是叔叔叫我来提人的你竟敢来盘间我么?你眼中还有我这个主子没有!”

史朝英毕竟是牟沧浪的侄媳那恃者一来不敢疑心她会说谎;二来他着了楚平原一抓也巴不得抛开这个”包袱”既有史朝英奉了岛主之命要他将段克邪移交正是最好不过。

那侍者叫道:“好接住他!”反手将段克邪抛开楚平原急怒交加骂道:“好个好女你还害得他不够吗?”纵身去抢史朝英一手挥刀劈下一手接人那两个侍者也从两侧攻他楚平原抢不到人险险又着了史朝英一刀。史朝英哈哈大笑接过了段克邪如获至宝立即快马加鞭一溜烟的跑了。

段克邪已给史朝英抢去楚平原无心恋战杀退那两个侍者便即回来。

众人听了楚平原的报告都是忧心不已。辛芷姑道:“真是孽障都怪我从前宠坏了她。”史若梅道:“克邪他穴道未解不能动弹岂非要任凭那妖女摆布这可如何是好?”聂隐娘却小声笑道:“克邪是因穴道未解这才受她劫持我以为你倒可以放心。”史若梅最怕的是段克邪给史朝英花言巧语所诱惑聂隐娘说中了她的心事倒去了她心上一块石头粉面微红不再言语。

卫越道:“既是如此事不宜迟那就快去追赶吧。”楚平原敷上了金创药之后也要同去追赶。当下五个人分成三路卫越、楚平原本领高强不怕史朝英伙有帮手他们各自一路。史若梅则与聂隐娘、方辟符一路。伏牛山大寨是在北方料想史朝英不会向这个方向逃跑他们分作三路便向东南西三路搜寻。

史朝英骗得了段克邪作为俘虏之后便快马加鞭急急逃跑。她这匹坐骑是牟世杰当年所劫的一匹御马脚力不在秦襄赠与铁摩勒那匹骏马之下登山涉水如履平地。伏牛山绵延五百里她一路马不停蹄饥了就吃干粮到得黄昏时分已经走了三百多里高处望下已经可以看到山下的平原了。史朝英笑道:“料你的表哥铁摩插翼难追。且在这松林里过一晚明早再和你下山吧。”抱起段克邪进入松林段克邪穴道未解但神智却很清醒心中暗暗叫苦不知史朝英要如何磨折他。

松林里还有未曾溶化的积雪月光从树叶的缝隙漏下来俨如铺了满地银霜。史朝英柳眉微盛在月光下若有所思竟是一副满怀幽怨楚楚可怜的样子。

段克邪闭了眼睛索性不去看她心里想道“这妖女不知又在打什么怪主意了?真想不到一个花容月貌的女子却生了一副蛇蝎心肠。”

忽听得史朝英幽幽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世杰不是我想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可得原谅我的苦心才好。”

段克邪颇觉诧异心道“原来她还记得她的丈夫却又为何要捉弄我?论理来说今天是她丈夫的成败关头她若然心里还有丈夫就该与他共同患难才是。她把我挟持到这里来却把她丈夫抛下真不知是什么心思?”

心念未已只听得脚步声似乎渐渐远了段克邪大为奇怪睁眼一看。史朝英果然已经离开了他连背影也不见了。

段克邪心道:“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就只是为了与我开一场玩笑?”

段克邪默运玄功将真气凝聚冲击受封的穴道。但牟沧浪的重手法点穴非同小可段克邪虽然已经可以运气冲夫迫切之间还是未能解开穴道。

过了约一住香的时刻段克邪看看已有成功之望忽听得树林沙沙作响史朝英分枝拂叶又回来了。只见她提看一个皮袋刀尖上穿着两只山鸡。

史朝英柔声说道:“你一天没有喝水也没有吃过东西一定是又渴又饿了。你先喝一口水我再烤山鸡给你吃。”

段克邪心道:“我才不要你这样好心。”可是他穴道未解只能任她摆布史朝英解开皮袋原来里面盛的乃是清水。史朝英托起他的下巴用巧妙的手法一捏段克邪的嘴巴不由得大大张开史朝英就灌他喝了几大口水。

段克邪一着急真气猛地一冲竟然把被封的穴道解开立即施展轻功向史朝英那匹坐骑奔去哪知跑了几步忽觉得头晕目眩四肢乏力不禁连连喘气。吏朝英突然悄悄的来到他的身边轻轻一推便将他推倒了。

史朝英笑道:“你歇歇吧你已经不能使用气力了。”段克邪又惊又怒挣扎起来骂道:“你你这妖女。你捣什么鬼?”

史朝英在他肩头一按又把他按了下去缓缓说道:“也没什么我不过在水里放了一撮酥骨散。你还记得吗?你从前也是曾给我用酥骨散活擒过一次的这回我可不能轻易给你解药啦。”

段克邪怒道:“史朝英你为何要屡次三番害我?”

史朝英道:“我的丈夫死在你们手里你难道还不能为我受些儿委屈?”

段克邪道:“你怎知你丈夫已死?你一早就与我上马奔驰又没有参加绿林大会。”

史朝英道:“老实告诉你吧世杰的叔叔已不肯帮忙他了。”段克邪道:“那也不见得你的丈夫就会死啊。我知道我表哥铁摩勒的打算他只想你的丈夫悔改前非并不想要他性命。即使他不肯悔改也只是不要他当盟主而已。谁说铁摩勒就要杀你丈夫?”

史朝英叹口气道:“你只知道你表哥的打算你却不知道我丈夫的性情。他是心高气傲的人岂能受得折辱我料想这个时候他一定已经自杀了!嘿嘿如今你可知道我为何要把你抓来了吗?”笑声凄厉听得段克邪也不禁有点毛骨悚然。说道:“你待怎么?你要杀了我为你丈夫报仇?”

史朝英冷冷说道:“论理世杰虽然不是死在你的手上至少也有一大半是因你而亡。但我不杀你我还要留着你伴我呢!”

段克邪大吃一惊道:“我宁愿你杀了我!”

史朝英“瞟”他一眼眼角隐含笑意却又似笑似讽他说道:“克邪你以为我是顾念旧情不杀你吗?不我嫁了世杰我就要做他的好妻子。我这是为了世杰的缘故。”

段克邪莫名其妙“只要她是全心全意为她丈夫我倒是可以原谅于她只不知她是真是假?”当下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还是不明白。”

史朝英面上一红道:“那我就老实对你说了吧。我肚子里有着牟世杰的孩子我已经怀了三个月孕了我知道你们那些人恨极了我我的师父你的师兄铁摩勒疯丐卫越这些人全要杀我……”

段克邪忙道:“不他们若是知你有孕一定不会杀你!”史朝英冷笑道:“我不相信任何人。到人家杀我之时那已迟了。你以为就凭你一句话便可保得我的性命我也就会轻信于你放了你么?我只知道我只有牢牢把你抓在手中才能保得我母子的平安。”

段克邪心里想道“她性情刻毒也就难免多疑。怪不得会以为人人都是像她这样。看来我要除去她这层忌刻之心只怕不是短时间内所能做到的了。”

心念未已果然便听得史朝英说道:“克邪可真是要屈委你了。我要你伴着我这酥骨散的厉害你是知道的你若得不到解药会在一个月之内慢慢死去。但你跟着我我可以每隔半月给你服半颗解药让你延续性命。你不能使用武功但你还会有普通人的气力可以跟着我一同走路。到了我的孩子出生三岁之后我再给你服足量的解药让你回到你那位史姑娘的身边。我把你牢牢抓在手中他们投鼠忌器料想不敢杀我!到我放你之时你若要杀我泄这三年软禁之恨我也由你。”

段克邪道:“你不用如此猜疑心重。倘若牟世杰真是死了你肯洗心革面抚养孤儿那就是个贤母了。我尊敬你还来不及呢怎会想到杀你泄怨。”

史朝英道:“好难得你还能同情我、怜悯我那么你再依我一件事情。”段克邪道:“什么?”史朝英道:“一路之上你须得与我夫妻相称。”

段克邪大惊道:“这、这如何使得?”

史朝英道:“你真是不通人情世故你试想想咱们孤男寡女一路同行老实说我也不放心让你离开我的跟前晚上投宿客店我是必须与你同住一间房的。若不冒充夫妻岂不叫人生疑?”

原来史朝英的心情是十分复杂她把段克邪俘为人质为的是保护自己与及未出世的胎儿这倒不假。但若说她是真的忠于牟世杰那却未必尽然。她对段克邪总还是未能忘情也未始没存有“弄假成真”的希望。她口口声声说是为了牟世杰那不过是为了解除段克邪心中的防范而已。

段克邪满面通红说道:“不可不可!不管你怎么说我决不能与你夫妻相称!”

刚说到这里忽听得有人“噗嗤”一笑接着说道:“史姑娘这小子不愿作你丈夫就让我来充当吧!”

树上跳下一个人来头尖腮削活像一头猕猴不是别人正是精精儿。

史朝英怒道:“你这老猴儿敢讨我的便宜。”精精儿道:“反正你要找个丈夫;假的也好真的也好我都愿意。”

史朝英道:“亏你还是世杰生前的好朋友呢好不要脸!”段克邪也斥道:“精精儿师门的颜面都给你丢尽了你怎能欺负一个身怀六甲的女人。大师兄若知此事定要抽你的筋剥你的皮!”

精精儿道:“你这小子的性命都捏在我的手里还要啰嗦!”

段克邪无法抵抗给他一指点了哑穴做声不得。精精儿回过头来冷笑说道:“牟夫人你迫这小子做你丈夫倒是很要面子呀!哼哼咱们老大别说老二你不是正人我也不是君子。八两半斤彼此彼此!”

史朝英又气又恼又是恐惧饶她智计多端急切之间也想不出办法对付精精儿。

精精儿哈哈笑道:“到底是小白脸占便宜你嫌我貌丑看不上我是吗?”

史朝英道:“你别乱说我将他俘为人质这是要将他当作护符。精精叔叔俗语说得好留得一线日后好相见。请你高抬贵手说不定日后咱们也还可以彼此帮忙呢。”

精精儿笑道:“这才像个话儿。好吧咱们就正正经经的谈一桩交易吧我不做你的丈夫也成但这小子我可得把他带走了!”

史朝英大吃一惊说道:“什么你要将他带走?原来你也在打他主意!”

精精儿道:“不错。这小子刚才说得很对我是怕空空儿。

辛芷姑与我为难所以我也要把这小子抓来当作护符。”

史朝英连忙叫道:“精精叔叔且慢!咱们再商量、商量!”精精儿眦牙露地笑道:“商量什么?你愿意与我作冒名夫妻了。”

史朝英无可奈何他说道:“叔叔请别说笑我想你我既然都是要把这小子紧紊抓牢那就不如咱们同一路吧。”要知精精儿武功远胜于她她心里虽然极不愿意也不能不自动的提出这个办法。

精精儿道:“你准备带这小子上哪儿?”

史朝英道:“我想去投靠我的另一个师父幻空法师。”

原来这幻空法师乃是青海鄂克沁寺的主持当年史思明驻军青海与他结纳幻空喜欢史朝英的聪明曾收她为记名弟子不过这种师徒关系只是佛门的一种“结缘”与普通传授技艺的师父不同而史朝英当时年纪也小幻空武功虽是不凡她却没有跟他学过武功。她的全副本领都是后来跟辛芷姑学的但虽然如此幻空却是很疼爱她前几年当史朝义图谋起兵作乱之时幻空还曾经来看过她。那次史朝英活擒段克邪也曾得过他的助力。

精精儿与幻空法师也是旧时相识但交情不算深厚。听了史朝英的言语心中暗暗欢喜“我正苦于无路投奔灵鹫上人本来与我有点交情但他那次败给辛芷姑已不愿与我师兄作对看来是多半不会收留我的了。幻空法师武功颇高他还有几个师兄师弟本领也与他不相上下躲在他的寺中正是最炒不过。史朝英虽是诡计多端但只要我把这小子牢牢捏在手心谅她也不敢加害于我。”

史朝英瞧他神色知他已是愿意。心道“我受你这老猴儿的气也受够了我也得报复你一下。”当下说道:“精精叔叔这小子我可以与你共同看管但咱们一路同行你还得依我一件事情。”

精精儿道:“哦你还有什么条件么?”史朝英道:“咱们三个在路上须得装作一家人委屈叔叔些儿你就扮作我家的仆人吧。”

精精儿跳起未道:“什么?你要我作听你使唤的仆人?为什么不可以作丈夫不然也可作父女?”

史朝英道:“我已说过我不能与你作冒名夫妻。作父女吗?你我的相貌又差得太远你照照镜于看看你像什么?所以最合适你的身份便是扮作仆人了。”

精精儿“哼”了一声还未言语史朝英又道:“这小子已服了我的酥骨散只有我有解药。你若要撇开我独自将他抓去不出一月他就要无疾而终。精精叔叔我怕我师父杀我你怕你师兄杀你咱们都是同样存心只是要把这小子俘为人质当作护符你稍受些儿委屈这也是双方有利的事情呀。”

精精儿哈哈笑道:“好牟夫人你也真有一手我依你就是。只是这小子呢他又扮作什么?有我与你一起你总不成还要他作你丈夫吧?”

史朝英道:“他是我的哑巴弟弟在住居之前你可以点了他的哑穴。你就以仆人身份伺候他与他同宿。这样你总可以放心了巴?”

精精儿一来也怕一拍两散史朝英掀起泼来毁了解药害死了段克邪对他也无好处;二来他也要藉史朝英的关系投靠幻空法师。当下转而讨好史朝英道:“好好牟夫人咱们是义气博义气。牟世杰生前是我知己我为你受点委屈也算不了什么。这桩交易、就是这么定夺好啦!”说罢就把段克邪背了起来哈哈笑道:“好小子二师兄待你很不错吧你屡次辱骂于我我却还愿服侍你呢。”

段克邪落人精精儿手中自是极为气恼。但转念一想反正已是不能脱身有精精儿一路同行却是要比与史朝英单独相对好得多;最少可以避开了史朝英的纠缠也未始不是一件幸事。这么一想也就心平气和索性听天由命了。

寻找段克邪的人分为三路楚乎原走的是西面这条路方向倒是对了但因他的坐骑比不上史朝英的骏马双方的距离却是越来越远他是第三天才走出伏牛山的。在山脚碰上一个樵夫楚平原向他打听恰巧那樵夫在史朝英这一行人下山的那个早晨曾经看见他们他远远看去看见“一头大腥腥”背着一个人追逐骑着马的少女还惊为怪事呢。楚平原从樵夫口中听到这个消息猜想“那头大猩猩”一定是精精儿无疑更是担忧。

一日楚平原正在沿着岐山山脚的驿道前行忽见前面有两匹马跑得很快马背上的两个骑士竟是胡人装束。

楚平原催马赶了一会那两个骑士的背影看得更清楚了。楚平原不禁又惊又喜原来这两个胡人正是宇文虹霓的手下也就是从前在路上曾盗过他和段克邪坐骑的那两个胡人。楚平原心里想道:“史朝英这妖女曾极力笼络小霓子。说不定会去投靠她?”正要飞马赶上前去向那两个人打听宇文虹霓的消息忽听得马铃声响背后又是两骑马赶了上来。马上的骑士也是胡人装束一个是二十来岁的少年衣服丽都似是个贵介公于另一个中年的粗豪汉子似是他的随从。

前面宇文虹霓那两个家丁慌慌张张的快马加鞭后面那个少年大喝道:“还不给我停下!”前面两骑给他一喝跑得更快。

少年大怒道:“岂有此理胆敢违抗我的命令!”唰唰两鞭他那匹坐骑飞一般的直追上去。

楚平原心道“原来不是一伙的。这小子敢对小霓子的手下如此呼喝想必是回讫国大有来头的人物了。”当下也快马加鞭随后追赶。

赶到林边只听得林中隐隐有吵闹之声少年怒的声音说道:“你们这两个奴才你们是吃了老虎的心还是吃了豹子的胆快说你家小姐现在何处?否则我就要了你们的命!”

那两个家丁道:“我门宁可断头小姐的去处决计不能说与你知道!”

那胡服少年大怒道:“岂有此理你这两个奴才反了反了!”邓两个家丁倏忽地大声说道:“不错我们是奴才。但只是我们小姐的奴才不是你们回族的奴才!”

那胡服少年大喝道:“反了反了!给我把这两个奴才抓下!”

那两个家丁忽的就扑过去那胡服少年冷笑道:“你们还不配与我动手!”只见他一个转身那两个家丁就扑了个空向前冲出了十数步。楚平原偷看了他的身法也有点暗暗心惊。

那粗豪汉子喝道:“躺下!”趁他们脚步未稳左脚一勾右掌一劈一个家丁跌了个四脚朝天另一个家丁则给他劈得矮了半截弯腰捧腹挺不起身。

那胡服少年冷笑道:“知道厉害了么?你们要想找死我可还要慢慢消遣你们呢!我这条蛟鞭可以打得你们皮开肉烂看你们说是不说!”

楚平原起初本来还不想插手但听了他们的说话之后可不禁怒火勃登时就跑了出去喝道:“你凭什么欺负人?”

那小王爷见树林里突然窜出一个人来吃了一惊喝道:“什么人敢来多管闲事!”唰的一鞭就朝看楚平原打去。

楚平原喝道:“滚开!”左手一抄就要夺过他的马鞭不料那小王爷鞭法甚是精奇呼的打了个囵夭矫如龙竟从楚平原意料不到的方位打来楚平原一个“盘龙绕步”在间不容之际化掌为指。“卜”的一声将他的马鞭弹开但饶是如此衣襟一幅已给鞭梢扫着撕裂成了碎片。

那粗豪汉子扑上前去说道:“小王爷何须为这臭蛮子动怒待奴才替你收拾他吧!”那小王爷喝道:“乙辛小心了!”

楚平原空手接了他一招他已看出楚平原的武功实是非同小可。

乙辛是回族著名勇士但对于上乘武学的造诣却并不怎么高深他见楚平原被他的小主人一鞭打碎了衣衫根本就未曾把楚平原放在眼内。

楚平原卖了个破绽容他扑到身前横掌如刀一掌就朝着他臂弯切下。乙辛精通摔跤绝技右臂中掌左臂一弯穿过楚平原时下居然把他举了起来。他右臂痛如刀割但皮粗肉厚也还可以抵受。

乙辛哈哈笑道:“这臭蛮了不过……哎呀!”原来就在此时楚平原已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反手扣了他的脉门一个旋风急舞不待那小王爷扑上已用“大摔碑手”的手法把乙辛抛出了数丈开外恰好掷进了一丛荆棘之中。乙辛手舞足蹈衣裳皮肉给荆棘的倒刺勾住急切间哪里挣扎得起来?那小王爷喝道:“你这汉人好大的胆子!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你们的皇上见了我也得礼敬三分你竟敢来冒犯我?嘿嘿你要抢夺财物我倒可以接济你几两银子或者你不如就跟了我吧。”他不知楚平原何因而来还只道他是个剪径的强盗。

楚平原冷笑道:“管你是什么人别人伯你我偏不怕你。

你仗势欺人我就看不过眼!”

那小王爷“哼”了一声一脸轻蔑的神情说道“帅陀国是我们的属国这两个奴才是我们治下的贱民生杀之权尚且由我你却来怪我恃势欺人嘿嘿这真是太可笑了!”

楚平原大怒道:“闭上你的鸟嘴!我不识你们什么主子奴才我只知道他们是我的朋友你敢欺负他们我就要你笑不出来!

我叫你滚开你听见没有?”

那小王爷冷笑道:“你和他们是朋友?嘿嘿这真是自甘下流哼我明白了只怕宇文姑娘才是你的朋友吧?”

楚平原道:“是又怎样?废话少说滚!”

邓小王爷满肚皮醋意冷笑道:“怪不得她一直躲开我。哼好小子。我要你的命!”他妒火一起蛮性作本来对楚平原有点忌惮的这时已是被愤怒所遮盖不理三七二十一“唰”

的向楚平原便是一鞭!

楚平原这时有了防备焉能给他打中脚跟一旋转了一圈那小王爷趁他立足未稳急三鞭“回风扫柳”卷起一团鞭影向他猛扫。楚平原见他了得不敢轻敌掣出宝刀喝道:“你是主子也好奴才也好这是汉人的地方不能让你行凶。

你的威风回国去使吧。看刀!”

瞬息之间楚平原一口气削出了六六三十六刀刀光电舞。

鞭影翻飞双方都是快到了极点。刀光鞭影中只听得辟啪声响楚平原背心着了两鞭但小王爷那条蚊鞭亦已被他削去了三段短了一尺有多……。(注原缺字——编者)伊克昭盟还是一个原始的牧民部落牧民居无定所他们的王公也没有固定的宫殿而是以帐幕为家随处流动。平时传达政令乃是由王公委派的“行人”(官衔)快马向四方驰报。

草原上往往几天碰不见一个人碰见的人也不知道王公现在何处。

楚平原事先没有想到有此困难但他并不灰心仍然在大草原上到处寻找。这一日他正在策马前行忽听得马铃声响有一队驼马在草原出现楚平原正想向他们打听只见前头的几骑快马你追我赶有两骑马将到他的身边后面的一骑突然逍上“唰”的一鞭打了过来他是挥鞭打前面的一个同伴的却不想他那同伴骑术很好刚好擦着楚平原的坐骑驰过那一鞭却打中了楚平原。

背后那几骑马都是年青的小伙子有男有女轰然大笑有个小伙子唱道:“小伙子骏马跑得快姑娘的皮鞭打得凶。打在郎身上你心不心疼?哎哟打得轻了我只怕他跑掉像一阵风。”

楚平原这才看清楚原来鞭打他的是个健美的女郎那女郎绯红了脸说道:“这位大哥我不是成心打你的。”回头骂道:“讨厌现在又不是玩刁羊你怎么胡说八道?这支歌你留待今晚向格格唱吧。”那唱歌的小伙子笑道:“你都不肯听我的歌贝格格面前我还敢唱吗?”

“刁羊”是游牧民族的一种风俗也是一种将“骑术”和“求爱”联在一起的游戏。每一年在新年的时候或“团圆节”

(八月十五)的时候举行。青年男女骑上骏马男的在前女的在后男的若给追上可得任由女的鞭打。看来很是吃亏但在这狂欢之夜许多小伙子们还巴不得有姑娘鞭打他。原来姑娘们的皮鞭也不是乱打的她们打的只是自己心爱的人。有“竹枝词”道:“秋夜呜芦管歌声遍草原姑娘骑骏马长鞭打所欢。”就是描写这种风俗的。

楚平原知道此一风俗说道:“哦原来今晚就是团圆节吗?”

他在路上走了一个多月日子都记得不很确实了。但“刁羊”只在新年与团圆节举行不是新年当然就是“团圆节”了。

刚才唱歌那小伙子道:“这位大哥看你装束你不是我们的族人吧?你是从哪里来的?”楚平原道:“我是从南方来的汉人。”他小时候到过伊克昭盟虽然只是路过未曾住下但却知道这一族人最为好客决不会因他是汉人而有所岐视。

那小伙子道:“哦怪不得你不知道了。今晚是萨巴王公举行‘刁羊’要我们年青人都到他那里去玩听说他是有意思给贝格格选女婿呢。”旁边有个人怕他不懂说道:“我们尊称王公女儿做‘格格’香贝就是萨巴王公的独生女儿。”

那姑娘误打了楚平原一鞭心里很是过意不去说道:“汉人大哥你做我们的客人吧。你会不会唱我们的歌?我教你唱。”

草原上的女儿性情爽朗她知道那小伙子是在取笑她也毫不在乎。

楚平原笑道:“我今晚只是去看热闹‘刁羊’我是不玩的了。但你们的歌很好听你肯教我那是最好不过。”这群人中本来有个小伙子暗地里喜欢那姑娘的听说楚平原不玩‘刁羊’放下了心上的石头也参加进来教楚平原唱歌一路上歌声飘荡嘻嘻哈哈十分高兴。

黄昏日落草原上新月升起楚平原随着这群人进了一个山谷山谷是一大块盆地绿草如茵有一种不知名字的野花喇叭形的白色小花朵点缀在绿草丛中月光下一眼望去就似缀在锦缎上的珍珠。

靠山的那边有一排篷帐帐幕外的草地上烧起一堆野火草地上满是年轻的男女和他们的马匹有人已经在那里弹着各种乐器唱歌跳舞远远就可看到听到。那姑娘笑道:“咱们来得正是时候。再迟一些就赶不上看摔跤了。”歌舞、摔跤、刁羊是欢度“团圆节”的三项主要项目。

楚平原心道“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原来萨巴王公就在这儿不过半天功夫就到了。要是我没有他们带领找不着这个所在可又得在草原上大兜圈了了”

楚平原系好坐骑和同来诸人挤进里面一圈。那姑娘小声说道:“你看我们的香贝格格美不美?啃就在那边。对了你看见了。那老年人就是我们的萨巴王公。”

正中帐幕之前坐着王公和他的女儿楚平原聚精会神的看过去只见香贝格格披着一袭轻纱白衣如雪丰姿绰约果然是罕见的美人儿。

那姑垠见她如此出神格格笑道:“汉人大哥你也给我们的格格迷上了?我们的格格可是不能嫁给汉人的哟。她哪里知道楚平原的一对眼睛是在寻觅宇文虹霓。香贝格格身边有几个侍女但却都不是宇文虹霓。正是: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见伊人。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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