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连接魔网的天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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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于英雄级与传奇级之间的眼魔猎团继续搜索眼魔……谷地历1399年3月中旬,格蓝迪发现两群正在斗殴的眼魔,攻击方是一只普通眼魔,直径约八尺,不过有几十个兽人和十多个巨人作为仆从;防守方是十多只小眼魔,身体直径只有三尺多,只有四只副眼。——格蓝迪研究过眼魔和眼魔亚种,明白这小眼魔是一种名为‘洞察之眼’的类眼魔生物,是眼魔生物中罕见的博派,在主物质位面非常稀少。
真眼魔的优势非常明显,它不断用反魔法力场压制某几只洞察之眼的射线反击,让自己的打手能够虐待对方,或者用死亡射线和解离射线偷袭。而这些洞察之眼似乎有无法撤退的理由,一直死守在一处岩壁前。格蓝迪并没犹豫,直接用眼神向艾旭娜询问,而艾旭娜则点点头,开始组织进攻。

战斗一如既往的突然爆发又快速结束,眼魔大君被七八张精钢网纠缠住,能力被艾旭娜的反魔法力场镇压,然后被格蓝迪的麻沸剂弄昏迷过去。它的奴隶战士立刻冲过来,但很遗憾,这些兽人和巨人显然不是几只原力龙的对手,被殷维斯连续四轮火焰喷吐后,便全部尘归尘土归土了。

格蓝迪来到重伤的洞察之眼跟前,相隔六十尺便停住了,“诸位,我们没有恶意。”

一只暗褐色外壳充满历史陈旧感的洞察之眼漂浮出来,四只小眼和一只大眼盯着格蓝迪,张开森森利齿的巨口说话:“你们好,我们相信你们的诚意,但不知能不能请教你们的来意?”

“因为某个实验需求,需要眼魔的副眼作为研究材料。”格蓝迪很坦然的说,“应该不介意吧?”

“这位先生也应该知道,洞察之眼最不愿见到的,便是与我们体型近似的这种生物。”

格蓝迪微微一笑,欠身一礼:“在下格蓝迪,你们需要帮助吗?”

洞察之眼这边五死四重伤二中伤,只有这只还算完好,洞察之眼本身没有治疗能力,自然需要帮助。

治疗几只洞察之眼时,直觉敏锐的歌龙斯妮娅察觉到一缕窥探的视线,有种阴寒的刺痛,应该是某种亡灵的窥视,立刻霍然起身拔出兵器。其他人也纷纷抄家伙,做好战斗的准备。

“请等等,不是敌人。”洞察之眼长老赶忙提醒,然后朝那个角落说:“泰蕾莎,来见见这个费伦最强大的勇者团。”稍后,一个少女模样的幽魂从墙壁中传出——这是一个充满纤细感,令人一见便心生爱怜的少女,十四五岁的外观,五官特别精致,灰色的眼眸分外的大,一个蓝色蝴蝶结把苍白色长发扎成一个麻花辫垂在身后,身着一套黄色制服,款式非常独特,应该不是费伦甚至托瑞尔的风格。

“你们好,我是泰蕾莎-泰斯塔罗莎,真诚感谢你们的帮助。”从这镇定的神情可以判断,这少女幽魂有着不同于纤弱外表的坚强本质。她对几个竖琴手骑士的枪械十分感兴趣,时不时投以视线。

洞察之眼是巢母之眼——一种很强大的眼魔,将一些眼魔亚种进行魔法改造的产物,生理结构上与眼魔有着许多相似处。于是格蓝迪和阿修梅瑞把一些实验问题向洞察之眼长老请教,还现场进行一次副眼改造和植入。洞察之眼长老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回答:“请让我考虑一段时间,不会很久。”

第二天,洞察之眼长老带着泰蕾莎过来,要求与格蓝迪、格里菲因、阿修梅瑞、艾旭娜四人开个小会……很显然,它已经看出这四人是这只冒险团的核心。而格蓝迪四人自然没有意见。

“诸位,请听我简述一下我们的故事。”洞察之眼长老开始述说它们的历史。三千多年前的疯魔法时代,耐色奥术师们进行各种匪夷所思的魔法试验,切下山峰制作的浮空城自然众所周知,甚至还尝试进入无尽深邃的大洋深处。不过复杂凶险的大海比天空更难征服,所以耐色奥术师们的起步要晚许多。

耐色奥术师们的研究获得突破之前,费林魔葵的危机爆发了,耐色奥术师们不得不把耗资巨大的深海研究项目搁浅。在后来,卡老爷子用十二级魔法非礼魔法女神,而魔法女神含愤自杀以表清白,导致魔网崩溃的危机发生,辉煌的耐色文明毁于一旦,但一些本就在地下的魔法实验室却保存下来。

这洞察之眼长老所守护的事物,便是存留在地下的一处耐色文明遗产。

“真视之瞳长老,这么说,你不是存活三千多年了?”艾旭娜大感吃惊。

“是的,不论眼魔或者洞察之眼,都有一定概率出现无限寿命的个体,我有幸成为其中之一,所以能有幸守护这孩子这么久。”洞察之眼长老狰狞的脸上缺乏表情,可在注视泰蕾莎时,主眼中却有一种真实的爱惜。泰蕾莎正处于一种迷蒙的愁绪中,一直沉默的低着头,黯然的神情清晰可见。

“格蓝迪先生,如果我为你解决你的问题,你能不能替我守护这个孩子?”洞察之眼长老问。

格蓝迪注视泰蕾莎,被她楚楚可怜的气质所感动,却轻叹一声:“长老,我心里很愿意守护泰斯塔罗莎小姐,可无法像您这样驻守在这地下,因为我有我的使命,还请原谅。”

“我与当初的召唤者所制定的契约只是五百年,五百年后,我已可以为这孩子的命运做主。格蓝迪先生,我不知道你的使命,但我知道你是真正正直的人,这孩子应该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格蓝迪沉默一会后,也不问守护的具体方式,便说:“如果不必死守在这,我愿意。”

艾旭娜为格蓝迪的果决大感吃惊,格里菲因倒是满不在乎,阿修梅瑞只是眨眨眼睛。

“一言为定,格蓝迪先生,这孩子就交给你了,请如同爱护自己眼睛一样爱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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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察之眼长老告诉格蓝迪,他们一直无法成功的原因,是多魔酚的活性不够,单纯的多魔酚与副眼融合根本不可能解决问题,只有把更多的眼魔器官微缩改造成一只副眼,才能够保证多魔酚的能量。

眼眸的生理结构与类人生物截然不同,它们的内脏色泽鲜艳,导管、液囊和腺体纠缠混杂在一起,还有很多在类人生物体内毫无相似之处的器官。大量贤哲企图通过排除法或试喂法来搞清楚某些器官的作用。但除了明显的消化、循环和呼吸系统外,认得出来的器官就只剩下生殖器和大脑了。

把维持多魔酚活力的器官一起微缩化,得先分辨出来这些器官才行呀?所以阿修梅瑞亢奋了,决定制定一个为期二十年的‘眼魔生理研究’计划……而格蓝迪郁闷了,这时间跨度也太长了。

随后,洞察之眼长老告诉格蓝迪,它愿意配合做试验,成为格蓝迪的第三只眼睛。——如果有实验体自己做指点,那些器官需要那些器官不需要,阿修梅瑞自然不需要多费时间去研究,不过……

“长老,你没必要这么做,就算你愿意,我们要做不到。”格蓝迪立刻拒绝。

“格蓝迪先生,这才是我们的契约,我解决你的问题,而你为我守护这孩子。”

“不,真视之瞳长老,我们无法将鲜活的无辜的生命作为牺牲品,这是我们的原则。”

“格蓝迪先生,你的正直让你拘泥于生命的表象,知道什么是神吗?”洞察之眼长老开始说起神在之理。——洞察之眼以喜欢长年累月的凝神沉思哲学和神学理论而闻名,真视之瞳长老活了三千多年,拥有的心得非同一般。在它沙哑低沉的述说中,格蓝迪等人明白了神与理念的关系。

“我的契约早在二千五百年前就已经结束,只因为守护这孩子的执念无法抹消,才一直逗留在这里,并设法吸引同伴从机械镜来到这里。格蓝迪先生,先前的战斗中,我已经明白我无法守护这个孩子,所以我真挚的请求你,接替我守护这孩子,并让我尽最后一丝余力,与你一起守护这孩子。”

很显然,洞察之眼长老已经把守护泰蕾莎-泰斯塔罗莎视为自身存在的理念。如果无法守护泰蕾莎,它将失去存在的意志,在精神矛盾的无限痛苦中渐渐消亡。格蓝迪沉默良久,起身用骑士继承崇高使命的礼节单膝跪下,沉声道:“格蓝迪明白了,愿真视之瞳长老的智慧指引我的迷途。”

格里菲因三女也站了起来,向洞察之眼长老深深躬身一礼。

因为有四只眼魔的实验基础,阿修梅瑞与格蓝迪的实验进度非常快,仅仅七天时间就把洞察之眼长老改造成一只鸡蛋大小的白金色眼球。然后,格蓝迪沐浴净身,用最严肃的态度去继承这份力量。

细节过程就略述一下,格蓝迪先把自己的前额开孔,再植入白金色眼球,然后进行神经和血管接驳,这一系列内容稍有些令人反胃。——植入手术非常成功,格蓝迪的α线粒体立刻试图侵占这新领地,将它同化成原力生物组织,但第三眼却吞噬掉这些α线粒体,转化为多魔酚的魔法能量。最后,‘移民’与‘东道主’之间形成一个原力与魔力并存的缓冲带,物质和能量循环稳定,神经信号正常。

融合过程持续三天,然后格蓝迪醒来了,先睁开正常的双眼,向守着自己的格里菲因和正在解剖第五只眼魔的阿修梅瑞微微一笑,然后坐起来,缓缓开启额前的第三只眼睛,便看到一个奇妙的世界——墙上的魔晶灯不再是普通的白光,而笼罩着一个红色调为主的七彩光晕;格里菲因身周笼罩着银蓝色的光辉,如同圣洁不可侵犯的女神;阿修梅瑞性感俏媚的身躯上笼罩着一只蓝龙的虚影,看上去有些怪异,她身边摊开的魔法书上的符文熠熠生辉,泛着五彩的光芒,并在不断的闪烁。

格里菲因和阿修梅瑞则看见一只美丽得华贵的金眸,没有虹膜和巩膜的区别,眸中只有一片纯净耀眼的白金色,一大四小五个瞳孔不断的游移,轻动灵快无比变形,如同水中受惊的游鱼。

但很快异变发生了,格蓝迪突然感觉额上的重瞳之眸一阵剧烈的灼痛,并且迅速膨胀,产生一股撕裂剥离灵魂的剧痛,不由得痛苦的呻吟起来。而格里菲因和阿修梅瑞则见到格蓝迪眸中射出炽烈的白光,照射到魔晶灯上,魔晶灯立刻黯淡;照射到魔法书上,魔法书的符文立刻化作流光被吸收。

被这重瞳之眸注视的东西,所蕴含的魔法能量竟然瞬间被抽离!阿修梅瑞猛地想起眼魔能够通过注视魔法的方式吸收魔法能量,不由惊骇:‘难道这种能力被千百倍的活化!?’这时,她发现格里菲因企图冲向格蓝迪,便立刻拉住她手,喊道:“不要过去,他现在很危险。”

“迪迪现在很痛苦,他需要我。”格里菲因泪眼汪汪,用力的挣开阿修梅瑞的手,但她立刻被闻声赶来的萨林抱住。“夫人,主上很危险,现在他只能自己拯救自己。”萨林沉声喊道,感觉格蓝迪身上的能量以几何级数暴增,瞬间达到一个恐怖的层级,立刻抱着挣扎的格里菲因向外跑去。

这群人刚刚跑离这处洞窟,一个剧烈的爆发就发生了,引发一层剧烈的坍塌。

艾旭娜是魔法女神的选民,所以敏锐感觉到爆炸源地的魔网变动是何等的狂乱,仿佛十来个传奇法师聚集在一起搞魔法大赛似的,亡灵天灾、死亡一指、流星暴、焚云术、极地射线等大招乱糟糟的宣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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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狂乱持续半个小时才渐渐平息,于是格里菲因立刻冲过去,变成真龙形态挖掘碎石,阿修梅瑞等人也不落后,纷纷变成真身开始挖坑。掘进不过五十尺,里面的岩石便炙热无比,格里菲因这样的冰系亚种显然不大适应,不过她依然埋头用力的挖,仿佛浑然没感觉似的。于是阿修梅瑞立刻抓住格里菲因拖开,让殷维斯和普兰继续工作,反正这掘进速度不会因为人多而增加。

不过格里菲因冲动了,见阿修梅瑞不让自己挖坑,立刻一口咬过去。阿修梅瑞也不客气,随即一口反咬,于是两头小母龙在地上滚来滚去。萨林急了,咆哮一声:“请二位镇定,不要多生是非。”

温妲和欧玛儿过来劝说:“蓝烁大人,夫人,少爷没事的,只是有些疲惫。”

温妲和欧玛儿是格蓝迪的‘魔宠’,格蓝迪挂了她俩也活不了,所以格里菲因终于安静下来,蜷缩在角落里用翅膀遮住头,用尾巴敲打地面来宣泄不安。苍井空不知从哪里蹦出来,蹲在格里菲因面前,用小手抚摸着她的角。格里菲因发出一声哀伤的低吼,用舌头舔了舔这只小猫。

刚刚被挖掘出来时,格蓝迪浑身焦黑,被一层恶臭的硬痂包裹着,温度烫得惊人,也就殷维斯和普兰能够解除,其他人相距十尺就无法再向前一步。三小时后,他的体温开始降低,又过了七小时才恢复正常。然后,他身上的部分硬痂开始脱落,腾出里面泛着白皙的肌肤。女孩们不知该怎么办,只能围观着,并注意格里菲因的动静,深怕她激动的冲上去,把格蓝迪从没事折腾到有事小事折腾成大事。

又了两小时,格蓝迪才缓缓睁开眼睛,皱了皱鼻子,呻吟道:“水,我要洗澡。”

地下取水困难,所以艾旭娜让两个兼职牧师的竖琴手骑士用‘造水术’弄出二十多加仑水,让格蓝迪尽情洗了一个澡。然后,格蓝迪立刻被格里菲因八爪鱼一样的擒抱住,勒得面色发紫嘴唇发青。

折腾许久之后,格蓝迪终于恢复正常,抚摸着光滑平整的额头,然后看向阿修梅瑞,微笑着说:“我们从一开始就进入误区,不应该把眼魔副眼与多魔酚融合在移植,直接移植多魔酚就可以了。”

阿修梅瑞沉默一会,重重一拍额头,叹道:“的确,我们一直想着把天线拉出来,完全没必要。如果不必长眼睛,那直接用灵魂宝石融入多魔酚再植入大脑就行了,然后稍微处理一下排异性。”

“是的,原力本身不会屏蔽魔网,原力只是麻痹大脑对魔网的感知,这根吃惯了麻辣后感觉不到香甜是一样的道理。只要有一根不受原力麻痹的‘天线’,不论拉出来还是藏在脑内,效果都是一样的。”格蓝迪微微一笑,把手从额头挪开,“不过,这只眼睛还是很有意思。”

格蓝迪额头正中裂开一道竖直的缝隙,腾出一只有一大四小五个瞳孔的白金色眼睛。在场所有人都浑身一个哆嗦,赶忙后退一步,而格里菲因又腾出泪汪汪的哀戚眼神,寻思要不要没收这危险东西。不过她随后很抑郁的发现,这危险东西长在格蓝迪脑门上,不像那柄秘银匕首可以随意没收。

格蓝迪用三只眼睛看着萨林,“你修炼出两种直接释放原力的技巧,‘原力能冲击波’和‘地脉冲刺’。当时我不理解托瑞尔的魔法,所以无法告诉你什么,现在我能明确的说,原力的最佳效益……不是直接用于战斗,而是催化剂,能够让魔法能量额外的强效化,这一点,温妲和欧玛儿应该有了解。”

“是的,主人,被原力催化的心灵异能更加的活跃。”温妲用温和的声音回答。

“不过主人,催化的心灵异能更难驾驭。”欧玛儿红艳的嘴唇微翘,显得十分可爱。

“这个需要你们客服,不要一味的尝试反复的施法修炼,应该多花时间去理解魔法的本质。”格蓝迪微微一笑,然后看向艾旭娜,“对我释放一个法术,简单一些的,魔法飞弹就行了。”

艾旭娜感觉魔法飞弹打不死格蓝迪这种小强,便发出一个极效魔法飞弹,只见五颗光球流星一般射向格蓝迪。而格蓝迪的重瞳之眼白光一闪,于是五颗光球被挡了回去,把艾旭娜弄得鸡飞狗跳。

格蓝迪的重瞳之眼又快速转动,一一演示四种射线,心灵连接、怪物定身、创伤射线、麻痹射线。之后,格蓝迪向艾旭娜要来一枚子弹,拧下弹头倒出魔法火药,演示重瞳之眼的吸魔能力。

“在刚才,吸魔能力与原力错乱的相互作用,使得这魔眼吸收太多能量输入体内,把原力刺激得狂化。而狂化的原力又反向催化魔眼,让它更狂乱的吸魔。于是一个恶性循环形成了。”格蓝迪想起刚才那生死一瞬,如果不是危机关头,他与魔网的连接离奇的暂停一瞬,只怕后果难以设想。

格里菲因忧心忡忡的看着格蓝迪,柔声问:“迪迪,你这个眼睛,能不能不要呀?好危险的。”

“没事的,而且取下它很麻烦,因为它现在有这么大。”格蓝迪握拳比划一下,然后放在额头,“如果普通人只有左右半脑,那么我现在有三片,分别是左脑、右脑和前脑,挺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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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天这章有罗嗦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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