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又不是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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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镇里,马思骏一心想着这件事的解决办法,如何另选地址,把那片古宅保护下来。但他既没有等到乔凤凯通知去见他的消息,又没有接到于紫菲给他打来的电话。

对于乔凤凯今天的遭遇,马思骏已经感觉到了,乔凤凯对自己的态度,显然是不满意的。

如果光从乔凤凯这个人来对待今天发生的事件,马思骏是不会出面为他解围的。他也不是不会看热闹,乔凤凯那种天老大,他老二的样子,让马思骏的心里产生强烈的鄙夷。真不愧是毫无水平的乡下干部,总觉得这些毫无能力的村民,就该是听话的奴才。作为从乡下出来的马思骏,非常讨厌这样的乡镇领导,村民和乡镇领导之间越来越强烈的矛盾,都是这样的人引发出来的。

马思骏看出来,乔凤凯对那个周哲夫完全看不上眼,但马思骏却对这个人很感兴趣。他的确希望那片清朝初年留下的建筑得到保护,绝不能让那珍惜的建筑,被一个项目给夷为平地,成为废墟。

他想,如果周哲夫真是那个叫阿古图将军的第十四代玄孙,这将是秀峰岭镇的一个重大发现。挖掘出秀峰岭镇的历史文化背景,这将大大提高秀峰岭镇的知名度,绝不是简单上一个项目可以相比的。项目的选址可以安排到任何地方,但历史遗存一旦遭到破坏,就再也不会存在了。

作为一个建筑学的大学生,他曾经为中国几千年来的历史,留下的建筑太少而感到叹息,那些毁于战乱和历史进程的建筑,无不为之扼腕叹息。皇宫大院倒是留下了一些,但普通的民宅,他做毕业考察的时候,几乎看不到留下的完整的,有着几百年历史以上的古建筑。河东村那片三百多年前留下的古宅,规模浩大,足有上百间。这跟很多地方新盖的古宅,完全不可同日而语。有的地方为了发展旅游,仿照古建筑的模式,新盖了成片成片的所谓的老房子,这让他这个学建筑的,感到可笑和悲哀。

建筑是一种文化,而且是最直观,最能代表当时风土人情,社会历史的文化,这样的文化,就目前来讲,不是太多,而是太少了。

马思骏忽然感觉到,在于紫菲的操作下,他到秀峰岭镇担任这个新农村办公室的主任,真是太是时候了。他在这里发现了宝藏。如果经过考察核实,进一步发现这里完全真实的,他在他的母校,或者他的那些导师那里,将掀起一阵巨大的波澜,他也将成为一个炙手可热的人物。

想到这里,马思骏不觉得亢奋起来。他不再觉得自己这个新农村办公室主任,是个可有可无的角色,他发现自己这个角色简直太重要了。他真是太感谢于紫菲了。

不知道于紫菲去了什么地方,但于紫菲却没在镇里。他按奈下来给于紫菲打电话的念头。他想,再召开筹备组的会议,他会把事情阐述得更清楚,把话说得更完整。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楚云给他发了一条信息,楚云告诉他,她下午到头道河村去一趟,问他是不是想跟去,楚云开车,倒是不需要多长时间。

马思骏就痛快答应了楚云的邀请。他觉得楚云应该有话跟他说。楚云毕竟在秀峰岭镇呆了足够的年头,对秀峰岭镇的情况还是熟悉的。

来到镇党政中心大楼前的广场,就看到风姿绰约的楚云,从大楼里走了出来。手里拎着几个文件袋,像是去送什么东西似的。

上了车,楚云一脸严肃地说:“马思骏,你知道不知道,你今天上午犯了大忌。”马思骏觉得奇怪,问道:“楚主任,我就不明白。我怎么犯了大忌?我是说了一些话。我也看出了乔副镇长对我有点不满意。可是他被村里几个年轻人围攻,根本就脱不开身。是我把他从这些人的围攻中救了出来。他不感谢我也就罢了,我怎么又犯了大忌?”

楚云一个劲儿地摇着头,眼睛里充满着对马思骏的怜爱,说:“马思骏,看来你是真的不懂得官场上的规则。尤其是乡镇一级的官场的规则。别看这些乡镇干部一个个的文化水平不高,有的时候说句话都盛气凌人,也不顾当事人的感受,很容易把事情扩大化,可他们最受不了的是,有人的表现要比他们好,处理问题上要比他们到位,级别又比他们低。如果出现这样的情况,不管你说出的话,做出的事,有多么的正确,你不但一点功劳也没有,相反他的心里还非常记恨你。你今天上午就充当了这样的角色,你知不知道?”

马思骏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其实今天上午的事情我已经感觉到了。尽管我摆脱了上午那种尴尬的局面,乔副镇长对我并不满意。但我觉得我做的没错。而且我坚信那片住宅就是300多年前,满族的一个先辈留下来的,像这种成片的古建筑,现在来讲太稀少了,我们不但不能动迁,反而要加强保护,加强完善。这片古建筑对我们秀峰岭镇的发展真是太重要了。”

楚云有些生气的看着马思骏,觉得这些话不该是他马思骏的话,她心里就为马思骏着急,觉得这是个不靠谱的人,就毫不客气地说:“马思骏,我说你怎么这么迂呀。拆迁那片破烂的住房,上木材加工厂这个大型的项目,是你没有到秀峰岭镇之前,镇里就已经做出的决定。难道你一个小小的人物,就能改变秀峰岭镇的决定吗?历史文化保护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个刚到镇里的小人物,不按照镇里的决定办事,不顺着领导的意思说话,你在这里能呆下去吗?”

马思骏争辩说:“楚主任,我觉得过去镇里不了解这些情况,做出这样的决定,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可是现在这里被人说出这不是一般的住宅,而是一片有着三百多年历史的建筑群,我们就可以修改过去的方案啊。别说一个小乡镇里做的计划,就是国家一级的大政方针,在正式实施之前,也都是可以修改的,甚至经过反复的论证。国家就是修高速公路,如果遇到这种有价值的古文物,古建筑,那都是必须绕道走的。我相信我们镇里也不会继续坚持错误的方案不放的。”

楚云冷笑着说:“那是你这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太天真了。镇里就会由于有人不想拆除这里,就改变已经制定好的计划?就因为有人反对,让那个大型项目流产?”马思骏说:“难道镇里除了要拆迁的那片住宅,就选不出来更合适的地方建工厂吗?”

楚云摇摇头说:“我不更你争论这个。我让你跟我出来,我就是让你听听我说的话。今天下午4点开会,也许胡镇长也要从医院回来参加,所以你可千万别扭着领导们的意思来。你就说你今天上午说的那些话,是迫不得已的,也就是缓和一下当时的局面,让乔副镇长不那么被动。你也不要再提什么几百年前的古建筑,需要什么保护。我就是秀峰岭镇的人,在我的印象里,那就是一片破房子,从来也没有人把它当回事儿。有人提出那是什么几百年前的古建筑,又要什么保护,没想到你也在那里随风唱影,我现在正式提醒你,你别受那什么周老先生的误导。维护镇里的权威才是正确的。你听明白没有?”

楚云说着,就逼视着马思骏,要他无条件答应自己。马思骏不想让步,但楚云坚决地说:“马思骏,你不听我说的话,别说我以后不理你。”马思骏缓和着眼下这紧张的气氛笑着说:“楚主任,这是何必呢。再说我身边就你这一个朋友。”

楚云说:“你要知道,这些对我都无所谓,我这都是对你好。你想想,你从县里到秀峰岭镇来,就是要好好的干番事业。可把镇里的主要人物都得罪了,你还有什么前途?对你的美女书记于紫菲又有什么好处?所以,你必须要知道你如果坚持那毫无必要的东西,对谁都是没好处的。”

马思骏当然知道楚云这样喋喋不休说的这些话,都是对自己好,他在继续坚持自己的意见,只能惹怒这个他目前的唯一朋友,既然是对自己好,那楚云的工作他会慢慢做通的。于是马思骏笑着说:“楚主任,你放心,你这么开导我,我也不想得罪镇里的领导。这些人个个都是掌握我命运的人。我又不是傻逼,非要让他们不高兴,那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楚云认真地说:“你不是傻逼就行。哈哈。”忽然大笑起来,转身看着马思骏,仿佛他说了句让她很开心的话。马思骏忽然觉得这话对自己不利,就伸手上来抓楚云的身子,刚好碰到楚云胸前那坨高耸的宝物,他赶紧缩回手,脸红着,楚云微微一笑说:“呵,脸红了啊?不会没碰过你女朋友这东西吧?她的有我这么大?”楚云说着,故意挺了一下自己的詾部,十分得意地嘻嘻笑看着马思骏。

车里的气氛顿时放松,这也让马思骏的精神松弛下来。即使跟一个女人开这样的玩笑,也比跟他说那带有几分教训他的话语舒服些。

但楚云说到了丽丽,让马思骏又陷入郁闷中来。没想到毕业后谈到具体问题,两个人之间就显得生分了,而丽丽变得如此现实,也让他很是不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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