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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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红袍泡好了,但太烫了程逸没办法马上喝。他是猫舌头,怕烫。
虞见深怕烫到程逸,茶杯都放远一些,杯口氤氲滚烫水汽。

程逸还坐在岛台上,好像虞见深没叫他下来他就一直坐在上边,目光直直地看着虞见深泡好茶往外走,再回来手里就多了一个木制的小手提箱。

程逸是学美术的,他一看就知道是什么,那是一套油画画材,果然不管什么人给美术生送礼都爱送画材。

他从虞见深手里接过手提箱,看清牌子有些意外地挑眉,“什么时候买的?”

这个牌子的油画套装不便宜,国内一般很少有现货,都得特别从国外订。

“托朋友带的。”虞见深笑了笑,不知从哪拿出一条手编红绳,轻声问:“我能给你系上吗?”

程逸不戴饰品,越夸张的越不戴,见虞见深手里只是一条再普通不过的编织红绳,就没有反感地伸出左手给他,让他帮自己系上。

“哪来的?”他问。

“白天在寺里求来的,能驱邪,避小人,保平安。”

虞见深低头垂眼,一脸认真地帮他系好,细窄的红绳小小一条,衬得程逸的腕骨更加纤细,皮肤雪白。

“你还信这个?”

程逸收回手端详红绳,红绳很轻盈,系在手腕上也没什么感觉,不会碍事,只是他没想到虞见深还信这些。

虞见深没说自己还往寺里捐钱了,温声说:“信或不信,寓意总是好的。”

程逸哦了一声。

虞见深端来泡好的大红袍,怕烫着他还鼓起嘴多吹几下,“小心烫。”

“那你多吹吹。”

虞见深只好帮他多吹几下,程逸才愿意接过杯子喝茶。

他不识货,也不懂茶,只感觉挺好喝的,还夸了虞见深一句,“你好会泡茶,这真好喝。”

虞见深笑着说:“你喜欢就好,要不要带一点去学校?”

程逸摇头,捧着杯子慢慢喝完热茶。

茶喝完他整个人都是暖的,放下空杯说:“我要走了。”

时间确实不早了,虞见深想多留留他也不好留,“我送你。”

程逸坐他的车回美院,就是车都到能看见美院大门了他愣是没能马上下车,在车上又多待了十多分钟才嘴唇红红的提着手提箱下来,系了红绳的手腕上有一圈暧昧的红痕,好像被什么东西紧紧握住了。

九月下旬,十一假期将至。

教室最多人讨论的话题就是放假打算去哪。

十一假期江州的美术展览活动也多,有人说要去兼职打工,赚点零花钱,也有人说要四处转转,当采风了。

画画的时候干什么都有意思,聊天最好玩了,所以话题换了好几轮,教室就没怎么安静过。

程逸画完画就打算离开,有人看他在收拾东西了,叫了他一声。

“程逸,等等我们吧,一起吃饭去?”

“不了,我不去食堂。”

“那你去哪?”

程逸头也不回地在教室里找自己的包,“不要你管。”

有人听见了贼笑出声,“你真没眼力见,人家是找老公去了。”

“我找你大爷去了。”

“欸,你咋骂人呢?”

“就骂你,你欠骂。”程逸低头拉开背包拉链,正想把东西装里面,突然发现包里多了个信封。

哪来的信封?

程逸肯定自己包里原本没这东西。

他疑惑地把信封拿出来,白色的,信封上没写字,但是能摸到里面有纸。

不会是情书吧?

程逸挑眉想着,将信封拆开,打开对折的纸张只看了一眼就愣住了。

白纸上没有一个字,只用炭笔画了正在交/媾的两个男人,上面那个脖子以上是空白的,没有画出来。

而让程逸心惊肉跳,万分惊恐的是躺在下面那个人的脸,好像画的是他?

瞬间这张画好像变成毒蛇咬了程逸一口,他极快地扔了手里的纸。

他这边反应这么大,教室里的其他人都注意到了,纷纷投来好奇的眼神。

“怎么了程逸?有东西咬你啊?”

程逸一张脸红了又青,青了又红,怕纸上的画让人看见,眉头紧锁地捡起掉落在地的纸粗暴地塞回包里,画材也是胡乱塞。

众人见状疑惑不解,都问程逸怎么了。

程逸皱眉把教室所有人都看了一遍,气得脸涨红,“谁碰过我的包了?”

“咋了?东西丢了吗?”

“我的包没在那里,我没过去过。”

“我的包在那,但我没碰你东西。”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撇清责任。

只有一个酒红色头发,扎高马尾叫林姚的女孩放下画笔走向程逸,担心地问:“程逸,你什么东西丢了?”

“我没丢东西。”

程逸说不出口自己收到了什么恶心东西,有人在一张画里把他淫/辱了。

他恶心得想吐。

“敢作敢当,你给我站出来。”

所有人面面相觑,但没有人吱声,教室气氛一时凝滞。

林姚皱着眉问:“程逸,午休吃饭的时候,你的包是不是留在教室没带走?”

“是啊,你们的不也没带走?”

林姚叹气:“教室门锁坏了,报了维修但还没人来,谁都能开这个门,就算真有什么事也不一定就是教室里的人干的。”

有人跟着附和,“对啊,而且发生什么事了你又不说,我们怎么知道怎么了?”

“所以你的包到底咋了?”

程逸不说话,沉默地提起包快步离开教室。

美院并不是所有教室都安装了监控,像他们平时画画的教室就没有,不过走廊倒是多少会有一个。

但学校监控不是想看就能看的,需要有书面申请,就算提交申请了也不是马上就能看,要等领导批准签字才行。

程逸没有丢失任何财物,他只是收到了一幅充满污秽和恶意的画,精神遭受严重污染。他要脸,这事没办法跟别人说,那张画也绝不能被别人看见。

程逸从教室跑回宿舍,室友都没回来。

他扔下手里的背包,从室友抽屉里翻出打火机,把那张画拿到厕所里烧成灰烬再冲进下水道里,连一片灰都没留下。

次日。

程逸背包不离身,去哪都背着他的包,去食堂吃饭也背着,一整日心神不宁,在教室看谁都有这个嫌疑。

他一副疑神疑鬼的样子让所有人一头雾水,但问他发生什么事了他又不肯说。

白天平静地度过,没有再收到任何信封这让程逸松了一口气,他就怕再有新的画出现。

可是他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他保护好了他的背包,信封确实没有机会出现在他的背包里,但是在别的地方出现了。

晚上程逸回到宿舍,室友回来得晚一些,手里还拿着一个信封。

“程逸,这是你掉的不?我在楼下捡的。”

白色的信封上有一行打印出来的正楷小字:程逸收。

“是我的,谢谢。”程逸不动声色地收起信封,只有眼神流露出一丝没被捕捉到的慌乱无措。

室友好奇地问:“谁给你写的信?”

“你不认识。”

程逸不愿多说,室友也不会再追问。

但有一就有二,这些只是开始。

之后程逸每天都会收到一个信封,有时甚至是两封。

他一封都不敢拆开来看,拿到了就收好,几天过去他的抽屉里已经有好几封了。

室友们和他住在一起,自然注意到了他几乎每天都会有信收,但不管他们怎么问程逸都不肯透露信是怎么回事,他们也没见过程逸打开。

那些信被程逸锁在抽屉里,像被具象化的噩梦。

他在明处,可画画的人在暗处,他连对方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只能被动地接收源源不断的信封,好像永远都会有下一封,永远不会停止。

周五晚上。

宿舍空了一半,有的上网吧通宵,有的去找女朋友了,除了程逸就剩一个室友在。

傍晚的时候虞见深给他发过消息,想接他一起过周末,但程逸拒绝了,原因他没有说,虞见深也没有问。

唯一留下的室友开着电脑,没过一会儿就把耳机戴上了。

程逸静默地观察他,发现他所有注意力都在游戏上,便打开上锁的抽屉取出里面所有信封,轻着手脚走进卫生间。

除了最早那封被他烧掉的,之后他一共收到了5个信封,有两封是同一天出现的。

知道这里面是什么,打开反而需要更多的勇气。

程逸对这堆信封出神,垂眼无意识地摸了摸手腕上的红绳,好像这能给他一点勇气。

他拿起最顶上的那一封,怕发出什么声音,动作很轻地拆开,里面的白纸还是炭笔画,还是两个男人,一个只有身体没有头,一个画着他的脸,赤裸裸,满纸不堪。

程逸呼吸轻得几乎没有,他一封封拆开。

他发现这个人的画工在一点点精进,因为他的脸越画越清楚,眉眼清晰,表情很奇怪,让程逸既觉熟悉又无比陌生。

5个信封,5张画都是程逸跟男人做爱,姿势不同,哪怕仅用炭笔作画,画面也香艳得让人脸红心跳。

程逸没有觉得脸红心跳,他只是想不通自己到底得罪了什么人,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画这种东西有意义吗?不恶心吗?

他觉得非常恶心。

他忍不住扭头干呕,厕所发出不小的动静,但室友耳机里的声音也同样不小。

他干呕了一会儿,什么也吐不出来,恶心得头晕眼花,又憋屈得想哭,嫌弃自己很窝囊,竟然想不出是谁干的。

他在厕所里不知躲了多久,突然手机响了。

程逸拿出手机,来电显示是虞见深。

他深吸了一口气,怕自己暴露什么异样,调整了呼吸才把电话接起。

“喂?”

他只是说了一个字对面就沉默了数秒。

程逸刚要怀疑是不是厕所信号不好,就听见虞见深温柔的声音。

“咘咘,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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